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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忽梦少年事（第1页）

夜深忽梦少年事

而程一烨自从将她留在程家大院以后就很少回来了，仿佛很忙的样子。他一回来就和程爷爷吵架，阿笙躲在门背后，听得不太真切，只听得几句，“我只娶她”、“我的事不需要你们做主”“你们还欠着我……”连程一烨这么温文尔雅的人也会反抗父母的吗？白笙不禁想。

两人不欢而散后，程一烨总会来她的房间看她，有时候两人会说几句话，有时候他来的时候，白笙已经睡着了，她能感觉到程一烨替她掖被子，大手抚在她的头顶。

才过了小半年，程一烨直接和程家闹到了断绝关系的地步。白笙才从程芸那里知道原因：程一烨有个女朋友，爱得难舍难分的。可惜程爷爷总嫌弃那女的家世不好，可能想攀高枝，所以一直勒令他们分手。

那天夜里她依然失眠，看着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有些出神。突然间，门锁动了。程一烨来了，她立马缩回被子里装睡。

“阿笙，我想离开程家，你会和我走吗？”夜里程一烨的声音沙沙的，带着疲惫。

白笙想：你要走为什么还要来问我？难道我去跟你和你未婚妻住吗？

“我想照顾你，阿笙。”他倏地嗤笑起来，“算了，你在这过的好好的，我何必带你出去。”起身就要走。

她又莫名地拉住了他的手，在程一烨诧异的表情中支起上身，“我跟您走。”

她不想再一个人守着天黑到天亮，不想再假装冷静自持。如果只有她跟程一烨在一起，兴许还能自由点。

程一烨惊喜地捧着她的脸，“可我不太会照顾人，我担心照顾不好你……”

白笙感觉脸发烫，可能红了，还好夜色中看不到，她轻轻地说着，“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去哪我就去哪好不好？

第二天，程一烨来接白笙的时候，她已经和程家人告别好了。他们并没有责怪她的做法，只是嘱咐她逢年过节回程家大院来看看。小姑娘红着眼点点头。

搬在一起住后，程一烨很快就给她布置好了房间，还给她安排好了学校。他会在白笙放学回来的时候，做好一桌饭菜等她；会安静的坐在一旁问她一天过得怎么样；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告诉她：不要怕，有我在。

14岁的白笙终于有了温暖的感觉。

凌晨的时候，程一烨习惯性的醒了。

卧室里依然一片黑暗，他拧开台灯，支起上身望向身侧的白笙。

白笙额头挂着一层薄薄的细汗，蹙着眉。他急忙俯下身去给她擦干，一如既往的摸着她的头，“不要怕，阿笙，有我在。”

他突然想起6年前刚见到白笙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扑在父母旁哭得梨花带雨，听见自己喊她时，脸上满是迟疑和打量，像只受惊的小鹿。他觉得白笙不该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她该是高傲不可一世的，所以他把她带回家了。家里人对她很好，他看她微笑，却觉得心疼。他陪在她身边打理白家父母后事的那段时期，看着她日渐消瘦，小脸苍白瘦削，却又那么坚强。后来和家里闹翻的时候，他本想一走了之，却突然想起了她，担心她以后过的好不好。于是他又折回去问她愿不愿意陪自己离开。那些两人相伴的日子里，他知道她失眠，所以在她卧室里放了助眠的香囊，替她开了中草药调理，半夜里还会去给她掖被子。其实她夜里的睡姿一点也不雅观，被子总是被踢的乱七八糟的，还会做噩梦，又哭又闹的，他总是握着她的手，坐在床前，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她。

其实，都成了习惯了，阿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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