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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口年猪（第1页）

江海洋从城里一回来，一家人就凑齐了，已经进入了腊月，江海洋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是传统节日“腊八节”，天气也到了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民间有一句俗话说得好“腊七腊八冻死寒鸦”，说的非常形象、非常贴切。当天午饭，奶奶按照当地传统的做法熬了一大锅腊八粥，江川一直在旁边看着，等着腊八粥熬好。

奶奶看着江川的样子，说：“大孙子，先边上去玩吧，要等一个小时才好呢。”

江川也没走，就在旁边一直看着奶奶做腊八粥。

“奶奶，您为什么一直在锅里不断的搅和？”

“腊八粥里面主要是大黄米，大黄米很黏，如果不搅和，就会粘在锅底上，就会糊了。”

“哦。”

江川还是没有离开，一直在边上看着，不时地咽一口口水。

“小馋猫，等着啊，再过十分钟就好了。”

“奶奶，这腊八粥里面都有什么啊？”

“每家做的腊八粥都不太一样，奶奶做的腊八粥啊，里面有大黄米、红小豆、花生米、黄豆、大红枣、核桃仁、青豆，还有蚕豆。”

“这么多呢，您刚才说的我都没记住。”

“好了，熬好了，奶奶先给腊八粥盛出来，放在一边晾晾。”

江川已经忍了很久了，看见奶奶往外盛腊八粥，就拿着勺子，想上去舀起来吃。奶奶一看，立即给他制止了。

“大孙子，可不能吃啊，刚出锅，太烫了，等会再吃，到时候奶奶给你盛。”

江川一脸失望的退回去，等着腊八粥放的凉一些。

腊八粥终于可以吃了，姐姐江月非常准时的出现在前面。

“姐，你真行，点掐的真准，刚好能吃了，你就过来了。”

“哼，我都在后面偷偷注意着你呢，好了，我就出来了。”

“你这个人，心眼太多了，我以后可得离你远点，免得被你算计了。”

江川足足吃了两碗，他觉得还没吃够，就想再盛点，被奶奶给拦住了。

“不能再吃了，这个东西消化慢，吃多了撑得慌，难受，有时候胃里还会反酸水，出去溜溜吧。”

江川就跑出去和小伙伴们玩去了。

腊八节过后，村子里面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年货，周围的左邻右舍有好几家都已经杀了年猪，有些人家送给了江海洋家一些猪肉和血肠，一年没怎么见到荤腥的江川和江月非常高兴，总想着多吃一些，可是妈妈非常小气，每次只做一点，分给爷爷奶奶和他们俩吃，有时候，爷爷奶奶也偷偷地把分给自己的那份分给江川和江月吃。

每当这种情况被妈妈和爸爸发现了，就会严厉地训斥江月和江川一顿，告诉他们要尊敬爷爷奶奶，不但不能要爷爷奶奶的东西，而且以后有好吃的东西要首先让给爷爷奶奶吃。这时候，江月和江川只能站在那里低着头接受爸爸妈妈的批评，在此过程之中，还会被不断的问道“听明白了没有”，两个人还要点头表示知道了、明白了、清楚了。

爷爷奶奶这时候只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

又过了几天，江川家终于要杀年猪了，江月和江川也早早的起床了，很兴奋，终于有猪肉吃了。

村里有个习俗，杀猪的前一天要弄点好吃的东西，把要杀的猪喂得饱饱的，就像对要行刑的人一样，临行前最后要吃一顿丰盛的断头饭一样。

当天早晨几个大人去猪圈抓猪，那头猪好像知道今天自己要被杀掉成为人们的盘中餐一样，拼命地挣脱绳索，逃了好几次，最后被几个大小伙子追着撵着精疲力尽才被抓住。

杀猪的屠夫一刀下去，猪都没来得及叫唤，鲜血涌出，一刀毙命，周围观看的人都给屠夫竖大拇指，夸奖他技术精湛，不让猪受罪。

江川他们这些小孩子也好奇，站在旁边围观，大部分男孩子胆子大，可以睁着眼睛看屠夫用刀子把猪捅死，女孩子们都胆小，或者躲到一边去，或者转过身去，或者用手把眼睛捂起来。

有时候大人也吓唬小孩子，为了不让他们看杀猪的场面，就跟他们说，不要看杀猪的过程，等着吃猪肉就可以了，你要是看见猪死的过程，以后猪的鬼魂会找你算账的。

猪血放出来之后，下面早已经预备有一个黑陶做的大盆接着，当地人习惯叫这种大盆为瓦盆，在盆里放上适量的盐，随着猪血的流出，用一个木棍子或者勺子不断地搅拌，防止猪血凝固，这些猪血过一会用来灌血肠。

猪断了气放完血之后，两大锅开水已经烧好了，大人们把开水浇在猪身上，然后把猪毛刮下来，不一会，刚才还是一个又黑又脏的猪，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猪了。

江川和其他几个小男孩，在刮掉的猪毛里面翻来覆去的找猪鬃，猪鬃就是猪后脖颈上面的硬毛，这里的猪毛又直又硬，专门有人会收回去卖给工厂，据说是用来做刷子用，反正江川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做什么用他们也没见过，不过这些猪鬃洗净晾干之后确实可以卖钱，虽然只有几毛钱，但是对江川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零花钱，每年他去各家各户捡猪鬃，都会卖好几块钱，这一点姐姐江月就不行了，因为她娴这些猪毛又脏又臭，躲避还来不及呢，那还敢去翻开来寻找猪鬃啊。

接下来是杀猪的屠夫把猪开膛破肚的过程，这时候小孩子们一般都离得远远地看着，因为开膛之后，猪的内脏会发出一股很难闻的臭味，大家都怕熏着，捏着鼻子在边上看。女孩子们还是一样不敢看。

在屠夫处理内脏的过程中，会把猪的尿脬，也就是猪的膀胱给小孩子们玩，膀胱里面充满气，小孩子们当做足球在地上踢来踢去，能够踢很长时间也不坏，非常的结实。

有时候小孩子们在踢的时候，农村的土狗也过来凑热闹，追着尿脬跑来跑去，有时候就被狗给咬破了，然后小孩子们就追着狗，把狗痛打一顿。

不是所有的猪尿脬都给小孩子们玩，有些时候会有人提前预定猪尿脬，干什么用呢，一开始江川也不清楚，后来通过问爷爷，才知道原因，原来这里有个偏方，就是把猪尿脬洗净之后，里面装上米，蒸熟了吃，会治小孩尿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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