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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第2页）

&esp;&esp;李素节趁热打铁道：“若前?辈愿意为工部培养人才，那么?不妨做数年之约，待学生成才，便可解去。”

&esp;&esp;女子换了个松散姿势，瞥她一眼，说：“那不知还要再等上多少年。”

&esp;&esp;李素节笑了：“您若有学生在侧，许多事情就不用再亲自过问。”

&esp;&esp;女子眯着?眼睛看她，忽而一笑，说：“行啊。”

&esp;&esp;此前?百般推拒，这会儿却?答应得爽快，很快又说：“但我要陛下的旨意，白?纸黑字全写清楚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我就什么?时候答应。”

&esp;&esp;李素节答应了。

&esp;&esp;走出明医堂时，她还在为事情的发展感到恍惚，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谁说服了谁。旋即一笑，抛开这毫无意义的问题，去找昭昧拿这道旨意。

&esp;&esp;如此，夏翀便正式踏入工部。

&esp;&esp;初来乍到，又有男官们虎视眈眈，李素节亲自送她前?去应卯，往工部府衙去时，路过户部，正碰见冯庐自内走出。

&esp;&esp;李素节引见了夏翀，才问冯庐：“你神情这样?凝重，是出了什么?事情？”

&esp;&esp;紧接着?又想起来，说：“前?些日子你说案比的事情快结束了，如今进展得如何了？”

&esp;&esp;冯庐沉着?脸说：“为的就是此事。”

&esp;&esp;李素节目光微亮：“那就是结束了？”

&esp;&esp;“是。”冯庐道：“数字已经出来了，正要报与陛下。”

&esp;&esp;李素节打量她表情，问：“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esp;&esp;“没什么?岔子。”冯庐摇头，说：“只是……”

&esp;&esp;她没说下去，李素节会意，道：“我先将夏娘子送去工部，回头再与你详谈。”

&esp;&esp;冯庐说：“我正要前?往辉光殿，你到那里找我吧，陛下应该也?会叫你了。”

&esp;&esp;

&esp;&esp;李素节走进辉光殿的时候，昭昧正凝神看桌面摊开的一本册子，冯庐坐在旁边，大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开口?。

&esp;&esp;“怎么了？”李素节问。

&esp;&esp;昭昧抬头，将册子向她推了推，说：“你看吧。”

&esp;&esp;那册子便是这几年案比的结果。

&esp;&esp;连年战乱使得?多少人流离失所，人口?流动性增强，原本的户籍体制濒临崩溃，新朝建立，她们面对着一个大烂摊子，许多事情要从头做起，人口?调查作为许多政策的基点，亦早早排进日程，然?而推进过程有?赖于行政系统的完善，故而进展缓慢，到今日才拿到结果。

&esp;&esp;数字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痛，又无比清晰。李素节费了些时间看完，放下册子，亦如昭昧和冯庐一般，沉默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esp;&esp;再没?什么比战争的破坏力更强悍了，纵使一提战争，总率先想?到战士的伤亡，然?而在那样波及全域的战争当?中，死的最多的，永远是?平民而不是?战士。

&esp;&esp;她们都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只?是?，任何推测都不如数字来得?更直观而惨烈。

&esp;&esp;窒息的寂静中，昭昧沉声开口?：“损失近一千万人口?。”

&esp;&esp;李素节声音干涩：“近四分之一。”

&esp;&esp;冯庐抿唇，低声说：“这数字也不尽准确，我们对地方的掌控不尽如人意，调查中多少会有?纰漏，这数字只?能计到我们控制范围内的人口?。”

&esp;&esp;昭昧冷嘲：“便是?再减少一半，又有?什么两样。”

&esp;&esp;都是?令人难以承受的代价。

&esp;&esp;史书上改朝换代，动辄“十室九空”“白骨蔽野”，看的时候只?肤浅地感慨死的人多，再盘桓几眼也就过去了，唯独亲自见证，才真正领会其中意味。而当?她们处在如今的位置上，所有?感慨又不止于悲叹，那些死去的人，意味着留给她们的是?怎样的满目疮痍，更意味着她们要在怎样的断井残垣之上惨淡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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