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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8章（第1页）

&ldo;回父皇，儿臣记起来，在半个月前，儿臣曾撞见四皇弟与三皇弟密谈。&rdo;二皇子看来是打定主意落井下石了，一口竟把三皇子也给带了出来。

三皇子先是一愣，旋即大怒，高声喝道：&ldo;二皇兄，平白无故地你扯我做甚？我素来敬你是兄长，对你礼让有加，你怎地……&rdo;

&ldo;你给我闭嘴！&rdo;元帝&ldo;砰&rdo;地一下重重拍在案，直震得那锦帷都晃动起来。

众人俱被这声音一惊，阿蒲甚至还轻娇声轻呼了一声，又忙掩口住声。

元帝环顾四周，阴沉的脸，蓦地扯出了一个笑：&ldo;孤还在呢，怎么，等不及了？&rdo;他定定地望着诸皇子的方向，面沉若水，偏唇角勾着一个凉薄的笑：&ldo;孤倒要好生瞧瞧，孤的这些好儿子们，都能说出些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来。&rdo;

说罢此语，他猛地看向了三皇子，厉声道：&ldo;在孤的面前，还轮不到你来开口！&rdo;

三皇子早跪下了，伏在地颤衣不止，大皇子并太子殿下以及俞氏等人也跟着下跪，连秦彦柏都跪了下去。

唯有秦素，仍旧端坐椅，神态悠然。

&ldo;尔敢不跪？&rdo;冰冷的语声，直向秦素当头砸去。

天子之怒，又有何人敢逆？

可是，秦素却仍旧不为所动，只抬眸看着元帝，竟是弯眉一笑：&ldo;民间有俗语：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反正我很快便要因谋逆大罪而死了，再加个大不敬的罪名，也不过是一死而已。&rdo;

元帝阴鸷的眼神向她身扫了扫，居然也笑了：&ldo;你倒有几分胆量。&rdo;停了停，又似笑非笑地道：&ldo;死，也有很多种法子。既是你不畏死，孤必成全于你，叫你死得其所。&rdo;

&ldo;谢陛下隆恩。&rdo;秦素于座欠了欠身，笑若春花，竟是认下了这句话。

元帝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去管秦素，阴沉的视线转向了二皇子：&ldo;你想说什么？&rdo;

二皇子早垂首伏在了地，此时听得元帝有问，他连忙抬手拭了拭额角，似是十分害怕，伏地颤声道：&ldo;儿臣方才说到，半个月前，儿臣曾亲眼瞧见三皇弟与四皇弟密会。虽儿臣不曾靠近听得详情，但从那风里漏过来的几句话，儿臣却是听见了。听那话音儿，却是四皇弟在向三皇弟面授机宜，教他去青州查找诸色人等，还说秦家似是有一位大夫人，据说是个很不错的人云云。因他二人是躲在那湖畔的亭子间说话的，那地方视野开阔，儿臣不敢靠近，只依在山石子后头远远听了几句，便离开了。&rdo;

&ldo;还有么？&rdo;元帝问了一句。

二皇子忙点头：&ldo;回父皇，这些了。&rdo;停了一刻，又补充道：&ldo;儿臣原来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毕竟儿臣对青州那地界也不熟悉，纵使晓得秦六出自青州，儿臣也没把这两边连在一块儿想。只今日见了俞氏并青州秦氏诸人之后，儿臣这才想明了这其因果，不敢隐瞒父皇，故此禀报。&rdo;

元帝&ldo;唔&rdo;了一声，看着一旁早憋得脸通红的三皇子，开口却道：&ldo;老四，你有何话讲？&rdo;

第978章知行踪

&ldo;回父皇，二皇兄乃是落井下石，所言并非实情。&rdo;四皇子断然语道，再度以头触地：&ldo;就算儿臣言及青州，那也是因为父皇交代儿臣等查清惠风殿一案，儿臣才知道青州的情形的。三皇兄曾向儿臣言及对秦六娘的怀疑，儿臣却也是只知道个大概，并不知详情。请父皇明鉴。&rdo;

中元帝目露沉吟，似是在思忖着什么，数息之后，他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龙椅的扶手处叩击了数下。

众人正自不明所以，却见梁柱上方忽地落下来一个身穿玄衣、背绣金虎的男子。

居然金御卫的虎卫！

他的出现不似蛇卫那样神出鬼没，然他身上透出的气息却比蛇卫更加肃杀，果真有&ldo;猛虎一出、百兽尽避&rdo;之威。

见又是金御卫的人现了身，诸人更是各自噤声，秦素亦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虎卫。

那虎卫立于阶下，叉手沉声道：&ldo;三殿下与四殿下近半个月的情形，皆在此处。&rdo;说着便步上玉阶，将一沓纸放在了龙案上，旋即飞身而起，重又没入梁柱之后。

一时间，满殿岑寂，连一声喘息亦无。

三、四两位皇子此时皆是面若死灰，三皇子的面上还露出了惧怕的神色。

即便早就知道中元帝对这几个儿子不放心，可是，亲眼瞧见金御卫交出了他们行踪的记录，试问又有谁不胆寒？

中元帝将身子向前倾了倾，开始翻阅那沓纸页，不一时，便从中挑出了一页，&ldo;哗&rdo;往地上一扔，淡声道：&ldo;自己看。&rdo;

那张纸飘飘荡荡地落在了玉阶之下，四皇子正跪在那纸页前方，闻言也顾不得其他，膝行上前拣起纸来，只看了一眼，面色瞬间便灰败了下去，手指松了松，那张纸便重又飘落于地。

三皇子在旁见了，面色越发惶惶，也不必中元帝吩咐，连滚带爬地便从后头滚到前头，抖着手指将那地上的纸翻了一面，就着地面扫了两眼，面上立时涌出了惶悚。

&ldo;父皇饶命，父皇恕罪。&rdo;四皇子伏地说道，语声微带颤音：&ldo;儿臣只是与三皇兄偶尔小聚罢了，三皇兄向儿臣说及查探惠风殿一案之事，儿臣便提点了三皇兄几句，也就只有这些。父皇千万要相信儿臣哪，儿臣真的对青州的情形一点都不了解啊，这些消息全是三皇弟……&rdo;

&ldo;你胡扯！&rdo;三皇子厉声打断了他，再也顾不得旁的，伏在地上匍匐向前，说话声里带着呜咽：&ldo;父皇恕罪，儿臣都说，儿臣都说。这一切都是四皇弟教儿臣做下的。父皇也知道，儿臣就是个糙包，儿臣哪儿有那么聪明？父皇最是了解儿臣，以儿臣那脑袋瓜子，根本不可能把事情推导到那一步。儿臣老实交代，那些推测……全都是四皇弟与儿臣商量出来的。儿臣其实对青州的情形一点都不熟，若不是四皇弟时时提点，儿臣什么都查不出来，儿臣笨得很，父皇一向知道的……&rdo;

三皇子直说得涕泗横流，一面说一面在心里飞快地权衡着，很快便打定了主意，横下一颗心，伏地继续大声道：&ldo;儿臣也是逼不得已，不得不听了四皇弟的话。这一切只因四皇弟在儿臣的屋子里瞅见过一幅字，四皇弟就拿了这幅字来威胁儿臣，说儿臣肖想……肖想死去的淑仪夫人。儿臣百般辩白，可四皇弟就是说那幅字就是淑仪夫人的。儿臣被他逼得没办法了，又想着要在父皇跟前好生表现表现，就充当了四皇弟的喉舌。其实，那惠风殿的案子全都是四皇弟一个人审出来的，儿臣说的那些话，也是四皇弟教儿臣的。&rdo;

他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突然开始嚎啕大哭：&ldo;儿臣什么都不会，儿臣就是被四皇弟说得怕了，怕惹来父皇不喜，所以就只好照着四皇弟的话做了。求父皇宽恕儿臣罢。&rdo;说着也是以头触地，伏地痛哭。

看起来，为了不叫中元帝起疑，或者说是为了把自己洗刷出来，三皇子也算是不遗余力，干脆把所有的后路都给封死了，连丽淑仪的事情也给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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