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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地,江八娘直听得满脸愕然,良久后方问:&ldo;就这些么?淑仪夫人听了这些就会安分?&rdo;
秦素一脸的笃定,弯眉道:&ldo;你只照着我的话去说,半字别错,她定然会老实些的。&rdo;
江八娘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又向秦素歉然地道:&ldo;彼时走得匆忙,却是忘了向殿下道歉。淑仪夫人一事,是我疏忽了。&rdo;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面上便漾起了一个苦笑:&ldo;我委实是没想到,十一妹居然把青莲宴上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母亲,母亲次日就来寻我说话,言语中还提及了柳妪。我……迫于无奈,便只能合盘托出了。&rdo;
柳妪乃是江八娘的奶姆,是江八娘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人,江夫人提起柳妪,实则就是在拿柳妪威胁于她。
&ldo;我知道的,你之前跟我说过了。&rdo;秦素和声说道,语气中并无怪罪之意,&ldo;江夫人拿柳妪来说事,你自不能再搪塞隐瞒,且在我看来,你这样做也是对的,以我们手中的力量,想要把事情处置好,却是极难。&rdo;
&ldo;谢殿下体谅。&rdo;江八娘站起身来,拢袖郑重行了一礼,&ldo;母亲不比十一妹,我才一开口,她就看出我话未尽实。我……不敢相瞒。&rdo;
&ldo;我明白。&rdo;秦素温声说道,抬手让她归了座,又道:&ldo;江夫人是聪明人,知道杜家对丽淑仪之事已是尽知,自然要想法子从根源上阻绝。纵然我不知详情,但我想着,仆she大人也是一片慈父心肠,定然是希望丽淑仪去个安静的地方好生养好身子。避暑山庄幽静安详,真真难为仆she大人想得周到,父皇听了,自是无有不应的。&rdo;
坦白说,江仆she一脚把丽淑仪给踢到避暑山庄来,秦素还是乐见的。她唯一不高兴的是,现在中元帝把一大堆人都带到了避暑山庄,即便丽淑仪的住处在最为偏僻的&ldo;惠风殿&rdo;,秦素还是不放心。
江八娘夤夜而至,想来也是因此之故。
见秦素丝毫没将此前诸事放在心上,江八娘面上便有了几分惭色,垂首道:&ldo;请殿下见谅,彼时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给殿下递信,且父亲的手脚也极快,眨眼间人就挪出去了,我怔忡了好几日才反应过来。&rdo;
秦素便摆手笑道:&ldo;你也别总说道这些了,我知道你的难处,当年我也是这样为难着的,你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我当年曾经走过的。庶女难为,我自知晓。&rdo;
这话说得几乎堪称体贴了,江八娘再是个冷心冷性之人,此时亦不免有些动容,面上便也带出了几分真切的感激,说道:&ldo;殿下不怪罪于我,我便放心了。&rdo;
秦素向她一笑,旋即便压低了声音问道:&ldo;岳秀ju那里,你可查出什么来了没有?&rdo;
在江八娘来避暑山庄之前,秦素曾与她有过一次长谈,彼时她便将岳秀ju一事托付给了江八娘,如今两下里见了面,秦素自也是急于知道事情的结果。
见秦素动问,江八娘便微蹙着眉,轻声道:&ldo;请殿下恕罪,我查了这些日子,也没发现岳秀ju和什么人来往,更没见她与外头通消息。她倒是整日抱怨这山居的日子太苦,总想着要回皇城里去。&rdo;
秦素轻轻地&ldo;嗯&rdo;了一声。
岳秀ju本就是小族女,也算是有点身份的,爱慕虚荣、怕苦怕累,这些小族女子的毛病她都占全了,她有此反应一点不奇怪。
只是,江八娘居然什么也没查出来,这却也叫人费解。
秦素的面上微露沉吟,说道:&ldo;这却也是奇了,依我猜想,她应该是有些动作才对的。&rdo;停了停,又问:&ldo;她在青莲宴那日的举动,你有没有问过?&rdo;
&ldo;问过了,殿下,我今晚来正是要说此事。&rdo;江八娘轻声说道,一面便执起茶壶,给秦素斟了一盏茶,借着这动作发出的声响,压低声音道:&ldo;我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个人,她们都说,事发当天,岳秀ju原本是一直陪在淑仪夫人身边的,后来她忽然就说不舒服,就跑回屋去歇着了。随后淑仪夫人便说要出一趟门儿,半路上就把跟着的人都遣走了,招式与上回一模一样。再后来,淑仪夫人独个儿回来,半路上收拢了一应宫人,回去后也是一切如常,依旧&lso;病&rso;着,并没别的事情发生。&rdo;
秦素的面色微微一沉。
她就知道,丽淑仪这厮又是在自己作死,果然,她真的就是这样做了。
只是,岳秀ju莫名其妙地就病了,听着却是有些古怪。
&ldo;岳秀ju说她病了,可有人能证明?&rdo;秦素问道。
江八娘便摇了摇头:&ldo;那之后没两天,淑仪夫人就被挪来了这里,那些宫人一个个忙着收拾东西,或者是求人找路子不想跟过来,猗兰宫里乱得不成样子,也没人注意到岳秀ju是真病了还是别的什么。&rdo;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复又露出了一个苦笑:&ldo;殿下托付我的事情,我一件都没做成,实是有愧于殿下的信重。&rdo;
第870章析因果
&ldo;你已经做得很好了。&rdo;秦素温言说道,看向她的视线很是柔和:&ldo;淑仪夫人能够安安生生地住下,这便是最大的功德。至于岳秀ju,我知道你难为。毕竟你不是我,查起来也不是那么明正言顺,且那岳秀ju也是个刁钻的,想必这些消息你也是好不容易才挖出来的。&rdo;
江八娘是秦素在宫中极为重要的帮手,如非必要,秦素是绝不会与之交恶的,这些贴心话不过开口闭口之事,她信口说来也顺得很。
江八娘却是真的有些感动。
无论这位晋陵公主这番话是不是怀柔拉拢,到底也是一片好意。她在江家看了多年冷脸,如今乍然有人替她着想,她自是有所意动。
沉吟了一会儿后,江八娘便再度起身,向秦素行礼道:&ldo;殿下厚爱,八娘愧领了。往后八娘更会尽心竭力,殿下但有驱使,定不推辞。&rdo;
见她如此,秦素心下自是满意,忙起身扶了她坐下,笑道:&ldo;你也别总这样。终究你我皆是为着同一件事。你放心,柳妪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且再等等就是。&rdo;
江八娘闻言,心下越发感激,于座中欠身致谢,两个人又是一番推让。
经此一事,横亘在二人之间月余的生疏感,已是全然散去,江八娘便微蹙了眉,悄声问道:&ldo;殿下,我恍惚听见外头的人传,说是那位顾家娘子……出了什么事,可是真的么?&rdo;
顾倾城的事情被压了下去,且那些仆役也全都死了。只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连远在避暑山庄的江八娘都听到了传闻,可见此事余波未尽。
沉吟了片刻,秦素便悄声地将顾倾城的事情说了,又道:&ldo;为着此事,三皇兄与三皇嫂也生了龃龉,三皇嫂一气之下便称病不出,连内宅的事儿都不管了。&rdo;
这消息堪称惊人,江八娘却很沉得住气,面上也无甚惊讶之色,只叹了口气道:&ldo;那位顾家娘子也是可怜人。&rdo;
秦素淡笑道:&ldo;她虽可怜,却也不算无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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