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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了澡,换了干净宽松的衣服,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因此放松丝毫。
江起云推门进来,他刚刚和警方还有人权委员会的人处理了一些后续事情,匆匆招呼了那些人,一刻没耽搁就回来了。
&ldo;可可,你感觉怎么样?&rdo;江起云坐在杜可身边,他伸出手,想把杜可揽在怀里。
但是杜可很谨慎地往后躲开了,于是江起云的手就突兀地僵在半空。
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僵硬成一块石头。
&ldo;我还好……&rdo;杜可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手,&ldo;他们呢?他们怎么样了?&rdo;
&ldo;歹徒三个被抓,两个逃了。童维受了一点轻伤,现在在医院,警察会跟进调查,至于那个机器人……&rdo;江起云的语气冷下去,&ldo;被一个特别部门带走了。&rdo;
杜可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直望进江起云眼底:&ldo;他们为什么要被调查?为什么要被带走?他们没有绑架我,是我自愿走的,是我求明乔带我走的。&rdo;
&ldo;你说什么?&rdo;江起云眉头绞紧,通红的眼睛里迸射出雪亮的光。他到现在依然认为杜可是被强制绑架的,童维和a01有可能是被那伙黑-帮分子利用了,也有可能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现在可可却告诉他,他是自愿走的?自愿离开他?
&ldo;不久前,我就知道了真相对不对?那次我们结了婚?&rdo;杜可望向江起云的左手,注意到他无名指上带着戒指。
&ldo;对。&rdo;江起云哑声说。
&ldo;那次……你有没有告诉我全部的真相?&rdo;杜可紧紧盯着江起云的眼睛,他期待一个答案。
江起云沉默以对。
&ldo;a01……不,明乔他给我听了这些,这里面的录音是不是真的?他那些分析是不是真的?&rdo;杜可把一直攥在手里的耳机举到江起云面前,&ldo;你要不要听?&rdo;
江起云接过来,断断续续将录音听完。
他把耳机拔-出来,目光空白,良久没有言语,他默认了。
杜可苦笑道:&ldo;你可以哄我说这些都是假的,是别有用心的人伪造的,反正无论你说什么,我明天又忘记了,谁都可以哄我,出于善意,出于恶意,出于自己的目的,我就像一片随波逐流的叶子,你们让我漂到哪儿我就漂到哪儿,我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活,人生就像笑话一样。&rdo;
&ldo;可可……&rdo;江起云失声道,&ldo;正是因为你处在这样危险的环境里,所以我才把你放在可可世界里,我可以保护你。&rdo;
&ldo;就像保护一只鸟?&rdo;杜可轻声说,&ldo;可我毕竟不是一只鸟。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即便我是一个病人,也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你……不能替我选。&rdo;
&ldo;如果我的病确实治不好,那我无话可说,但现在有一个机会,我想试试,&rdo;杜可往江起云身边蹭了一点,微微仰头,恳切地、充满期待和温情地看着他,&ldo;我想找回过去的记忆,也想记住以后每一天的你,你带我去,好不好?&rdo;
江起云默默与杜可对视,这两天担惊受怕,他已经疲惫到极点,可可探知真相的决心如此坚决,不惜离开他到一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他一直说要保护可可,可这次险之又险,差点让他又一次遭遇不测。
这次的事件对他震动太大,他动摇了,他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那次可可意外落水,童维曾经对他说:&ldo;……昨晚可可受到刺激差点丢了性命,以后这样的意外很可能再次发生,而现在有一个靠谱的治疗方案摆在你面前,你因为某种原因弃之不用……以后,万一杜可病情恶化或是发生意外,我希望你对今天的选择,能够问心无愧。&rdo;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童维的话就应验了。
不是别人的错,这都怪他自己。
&ldo;好。&rdo;江起云几不可闻地吐出这个字,他把杜可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心中交织失而复得的喜悦,对过去的苦涩,和对未来的惶恐,&ldo;只要你别再离开我。&rdo;
☆、调查
童维在惊心动魄的追逃和车祸中受了些轻微外伤,他在医院处理完伤口,警方和人权委员会都等着把他带走接受调查。
他不由得苦笑,小时候没少调皮捣蛋,长大了自认放荡不羁,不过遇到这么大的阵仗这还是头一回,这次的光辉事迹绝对算是人生当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警方和人权委员会一时僵持不下,都说自己这边的调查更为重要,童维冷眼旁观双方负责人打着官腔你来我往。
&ldo;这个是绑架嫌疑犯,我们首先要为人民的生命安全负责,受害人还有家属都等着案情侦破进展。更何况今天地下城的涉-黑追车交火事件社会影响很不好,民众和媒体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我们……希望贵部能够理解。&rdo;警官如是说。
&ldo;个体的小案子重要还是整个人类的命运重要啊?人工智能产生意识和感情,这是整个国际社会都高度关注的问题……这个人我们必须立刻带走。&rdo;人权委员会的调查员寸步不让。
正在这时,一个小警员接到通知,过来跟他们老大汇报:&ldo;咱们在云和总部调查的人来电话,说这位童先生的嫌疑可以排除了,受害人和家属都说童先生是他们的朋友,&lso;绑架&rso;是个误会,案件的突破重点可以转移到那几个黑-帮分子身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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