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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位朋友还是第一次来波洛,你给他推荐点招牌菜吧。”
这是什么梅开二度的场景,只不过从两人变成了三人,安室透顺着萩原的话将视线自然移到第三人脸上:还是稀疏的胡茬和干练的短发,对犯人而言过于有逼迫感的眼睛看着自己,眼底亲近的情绪一闪而过,不是直接对视很难察觉到。
他将菜单放到桌上,指尖从顶部滑下,最后轻轻点在不算醒目的番茄炖牛肉上,“第一次来的话还是推荐我们的招牌三明治,更有饱腹感的菜可以试试这道炖牛肉。”
他记得班长以前就很喜欢吃牛肉,说是能快速补充训练需要的能量又不容易觉得饿,每次食堂做牛肉都能多吃一碗饭。
复职第一天就被两位好友神秘兮兮地带出来吃饭,伊达航的惊讶早在猜到真相的路上、在隔着玻璃窗远远瞧见那头金发时挥散了出去,他脸上是正常而稳重的表情,点头回应。
“就这个和三明治吧,谢谢。”说话的同时,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把包装小巧的金平糖放在对方手边,因微笑而泛起的眼角纹路中,每一道都透着幸福的味道。
“其实我刚跟妻子度完蜜月回来,这是我们在当地买的小礼物,她一看到这家店的包装就喜欢得不行,出门时公文包里被塞了一大把说要分给其他人,衣服口袋里也都是。”
男人眯起眼睛笑容憨厚,抓了抓后脑的头发补充说着,“一和人说起话我就忍不住分出去,这点糖不止多少钱,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
“不用客气,他可是今天去楼下便利店买趟东西、都能给全部店员发糖的人。”萩原研二看似无心地解释着,“记得分给梓小姐一些哦。”
小小几包金平糖聚在一起,包装袋是带磨砂质感的透明色,商标处开了清晰的透明横条;像是隔窗看花,安室透清楚看见里面那小撮流光溢彩、星星状的糖果,舌尖条件反射般冒出它们带来的味道,是甜的。
“怎么会嫌弃,我很喜欢。”他抓过那几包糖,没有放进波洛围裙的前置口袋,而是带着不易察觉的珍重,收进了被掩在围裙下、属于自己的衣服里。
“我等会替你分给她。”
他说着表示榎木梓的‘她’,但听见的三人都很清楚,还有一个他未说出的、也应该得到这份糖的‘他’。
在纸上写好伊达航要的东西,安室透转而询问剩下的两个人;虽然在旁人看来他表情与刚才一模一样,但两人总觉得那笑透着层浅浅的复杂,别扭得很。
“我还是意面加三明治。”
“我也是。”
他们毫不纠结地点好餐,迅速将人送走。
将三人之间的样子尽收眼底,伊达航一瞬间又有了以前当老大哥、为他们抓心调和的感觉。
研二和阵平那两个,虽然早就有带自己来这的想法,但明显是看自己今天一大早四处发糖,这才急不可待地选了回来的第一天——毕竟就警视厅那群家伙的战斗力,再等一天可能连糖纸都不剩了。
至于零那家伙啊,显然是也看透了背后的原因,面对他们才会显得别扭。
纵使每个人都成长变化了很多,但凑到一起后,当年的模样就如同习惯一般透过那层皮冒出来,只有他们看见。
真是令人怀念啊。
开放式的厨房能将烹饪之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伊达航一边和他们闲聊着休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边不露痕迹地朝柜台看。
曾经单给锅里加调料都会手忙脚乱的人,如今一手握着汤勺、一手拿起边上的调料轻抖加入,动作流畅而自然,他如同身旁两个第一次瞧见时的好友一样,恍然间生出不可思议的感觉来。
“怎么样,这次回来发现很多人和事都不同了吧?”萩原研二意有所指地问,感同身受地笑出声。
“确实。”
说话间,三人点好的东西端上桌;最后,一盘精致的、乍看像是果冻的糕点放到面前,伊达航顺着来人的手看过去问道:“这是?”
“店里正在尝试的新品,特意根据大人的口味进行过调整,清甜的不会很腻,”安室透神情自然地收回手,客气地说着,“是金平糖的回礼,也当做对客人您新婚的一点心意吧。”
说完他眸光一转看向旁边两人,语气淡淡地,熟悉的人仔细听里面又似乎夹杂了点笑意,“当然两位也可以试试,味道上面还需要改进的建议。”
真有你的。
‘顺便’才能尝一口的两人客套而心累地应了声,毫不客气地把叉子伸向那盘甜点。
午间人声纷杂的波洛咖啡厅里,有人结账离开,也有人正推门走进。
正餐的饱腹香味、蛋糕的甜味、咖啡的醇厚香气交织在一起,一点点填满屋里的每一格空气,混合成了平常而温馨的味道。
安室透倚在柜台里侧,中午懒洋洋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撒进来,边上几束光线照在他脸上,模糊了原本线条分明的下颌角,也让人找不清他目光的归处。
“安室先生,帮我递一下装白糖的罐子。”
他如平凡厨师般应了声,递东西的同时视线划过用餐的三人,带着不经意的柔软。以前几人聚餐时,他该是出现在争抢成品的那边,hiro会站在这里笑着看他们闹,旁边班长时不时给好友打下手。
然后呢——等hiro看自己一个人被另外那对幼驯染联合起来压制了,便会满脸无奈地跑过来帮忙,身后是既要照看锅子、还要扬声朝他们焦急喊话的班长。
这样的生活,是他的过去的回忆……也是他现在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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