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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看到了可可西里的照片,九张图,用手机拍的,很随意,但是那里的一尘一土他永远不会忘记。从图片画质上来看,应该是最近的照片,“马老师最近去过可可西里啊?”
&esp;&esp;“对啊。我虽然是青州人,但是是在可可西里出生的。”马老师回复说,“千禧年初也在那边干过一些工作。上周回去了一趟可可西里,见了几个老朋友,办了点事情。”
&esp;&esp;“我也有好几年没有回去了,这次真的感觉可可西里改变了很多,以前可没有那么多的汽车旅馆,甚至连个加油的地方都找不到。”
&esp;&esp;季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马涛聊着,“您以前在可可西里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我听您刚刚说的经常在西藏和可可西里的公路上穿梭,您是做运输那个行业的吗?”
&esp;&esp;他听到对面一直在显示输入,但没有对话框跳出来,就关闭了手机,上了地铁后累得眯了一会。等被地铁的晃动震醒后,手机上显示着:“对啊,我以前干货车司机的。”
&esp;&esp;“货车司机?”季野愣了一下,他对这个职业有点过度敏感,因为就是他把他阿妈送上了那辆货车,也送她去了死亡的路程。
&esp;&esp;他想象了一下,有点难以理解马老师为什么会来干绘画网站的职业,“那您这跨度还真是够大的,完全是两个不相关的行业。”
&esp;&esp;“害,早些年跑可可西里跑得太多了,经常运输那些物资到西藏,再从藏区把那些手工艺品,比如唐卡,运输回来。不过后来我的车上出了件大事,我就再也没想干货车司机的活了,那是非常恐怖的经历。在这之后我来上海找工作……”
&esp;&esp;马老师的下一句话还没发语音出来,季野就不受控制地问了出去:“什么经历啊?”
&esp;&esp;但是马涛对于这件事情好像不想多聊,一笔带了过去:“没什么。”
&esp;&esp;谓爷
&esp;&esp;整个暑假期间,季野还是回到了茁野工作室帮忙打零工,他也没要任何的工资,白天跟秦颜出去拍摄,晚上就回家画画挣钱。
&esp;&esp;楚风扬几乎不出现在工作室中,段可峥每天都在唉声叹气说工作室不会倒闭吧。他们群龙无首算起来都快要大半年了,虽然工作室还在稳定运转,客户量也维护地持续增加,但是总体来说很怪。
&esp;&esp;“欸,阿野,你最近有从你楚大哥那里获取什么消息吗?”段可峥问,“你们同住这一个屋檐下的,你总能天天见到他吧?”
&esp;&esp;“他现在好像都在他父母的家里住……”季野说,“我也准备在外面租个房子,等寒暑假没寝室住了就去租的房子里。”
&esp;&esp;这是个晴天霹雳,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分居”是不详的征兆,楚风扬都没再把心思放到季野身上,那离他们工作室互相分道扬镳的日子也快了。
&esp;&esp;就在他们内部不断升级谣言的时候,季野突然收到了美术学院录取通知书的邮件,而同一时间,楚风扬在工作群里发了一个餐厅的位置,让他们所有人晚上一起在这里吃饭。
&esp;&esp;楚风扬以前请客起来特别大方,时不时的找个时间聚餐,平时也会买下午茶给员工们,这次却令段可峥觉得这是一场宣布解散的鸿门宴。
&esp;&esp;所以在楚风扬转着酒杯说:“朋友们,我要宣布一个事情。”
&esp;&esp;段可峥马上紧张地接过话头:“你要宣布茁野倒闭了?”
&esp;&esp;“我知道这些天你们都因为我不在工作室而担惊受怕的,我在这里道歉,但我要宣布的不是这个。”楚风扬说,“我想在我们之间找一个运营经理,赋予他足够的管理权和执行权,接替我来管理茁野,因为我这边的事情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处理完,我没法一心二用了。”
&esp;&esp;“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老板?”秦颜问,“你要不跟大伙儿说一说,说不定几个臭皮匠聚在一起也能找到解决的方案。”
&esp;&esp;“别担心我的事情,就和我在颁奖典礼彩排结束和你说的那样,我会尽力保住茁野的。”楚风扬看着秦颜说。
&esp;&esp;“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斗胆自荐一下,首席执行官这个我在行啊。”段可峥马上一扫愁容,变了脸,推开秦颜凑到楚风扬面前殷勤的夹菜。
&esp;&esp;秦颜骂他狗腿的样子,段可峥就开玩笑地说秦姐姐想自立门户,前几天还看到她新交了一个总裁女友呢。
&esp;&esp;气氛逐渐恢复和以前一样了,楚风扬喝着酒,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斗嘴,眼神也放松了很多。但是楚风扬笑起来会马上收拢,接着又摆出那副苦大仇深的脸色。
&esp;&esp;他中途溜出去抽了根烟,烟瘾比以前大了很多,以前只是兴致上来了或者需要灵感了就抽几根,现在一天两包是最基础的量。
&esp;&esp;季野在楚风扬走出去的时候,就第一时间也选择跟上,然后站在餐厅的大门口看着楚风扬窝在边上抽烟。
&esp;&esp;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上去叫了他一声。
&esp;&esp;楚风扬正好把手里的烟灭掉,见季野过来了,朝他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
&esp;&esp;“楚大哥。”季野说,“你真的没事吗,看你越来越疲惫了,是不是没睡好?”
&esp;&esp;“我……”楚风扬深呼吸了一口气,思忖了很久,刚想把“云舟出了点问题”这句话说出来,但他一看到季野望向他的担忧的眼神,他又突然不想被看低。
&esp;&esp;“没事。”
&esp;&esp;“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一定要和我说。”季野说。
&esp;&esp;“我真没事,不说了,下周三是你去大学的第一天,那天我会送你去报道。”楚风扬打断了季野的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好像都没有正式祝贺你考上大学,你真的特别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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