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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问,原也只是想循序渐进、打听一些内情,岂料听了这话,顾礼之却是微微苦笑。
“司娘子既愿意相救,我也不好继续遮掩。这病症其实不是千机引那么简单,而是混杂了金越乐氏特殊的毒药,不仅拖累了体魄,更是不时发病,找不到缘由。”
顾礼之说得仔细,但也仅告知了这些,便没了下文。
但司南珺先前已经治好了一个纪乐渺,清楚银缕蛊不好诊断、就算是金越族人都未必了解,也没怀疑对方有所隐瞒。
甚至此时,她反倒将自己所知晓的挑拣说出。
“殿下与纪乐渺的毒症相仿,中的是金越阮氏研究出的银缕蛊。此蛊钻入体内,便会潜移默化影响人的体质,虽脉象看来只是虚弱,可控制母蛊之人一旦催动子蛊,便会有性命之虞。殿下之所以在医行门口发病,估计是幕后黑手想借你的死、冤告万幽谷与定南侯。”
她条理清晰,却是要素过多,以至于听的人半天也没消化过来。
顾礼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紧紧皱起眉,半信半疑问:“司娘子的意思是,阮氏下蛊害我?”
“很稀奇吗?”司南珺理所应当地反问,“纪家权势盘根错节,殿下也比顾谨之多些智谋,阮家视你为眼中钉再平常不过。”
这话在理,但顾礼之听着,也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可若真是他们动的手,为何不一下子取我性命,还要给我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司南珺不由地嗤笑,“殿下可别太过乐观,即便现在有我为你诊治,你的性命、也还是握在对方手里。他们之所以愿意日积月累地将你磨死,一来是怕纪家彻查、翻出蛛丝马迹;二来则是确信,可解蛊毒之人、永远掌握在他们手里。”
得知如此堪忧的现实,顾礼之也不得不搁置这些疑惑,紧张问道:“司娘子不是已经治好了渺儿?你既说我与她的病症相仿,不知是否有解毒的把握?”
“先前救治纪乐渺,是我拿好处、跟阮秋芙交换了下蛊之人。但阮家绝不可能主动交出殿下的母蛊,恐怕只有暴力拿人、或者另辟蹊径。”
司南珺毫不留情地给予绝望,见顾礼之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才安慰了一句。
“不过殿下放心,人已在侯爷的追杀之中,医行暂且也安全。只要不给此人可乘之机,我都能尽力保全殿下的性命。”
所谓欲扬先抑,她这一番话,更让顾礼之感动地不顾病驱,便下床给她行了个大礼。
“司娘子与定南侯的恩情,我定记在心中,日后二位有何需要,尽管开口。”
这般不设条件的承诺,既是信任,更是将自己摆在下位,以示尊重。
见此,她便知这位大皇子已然与她站在了同一阵营。
待十日之后的宫宴上,想必顾礼之也会顺着自己,将那场预谋着的戏、唱地更加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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