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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无双乐院30（第1页）

“这院子有阵法禁制，我跨入院门，神魂就会受到攻击。”洛仲平沉吟了一会，指了指三女，“这阵法极为高明，对跨入院门的姑娘家并无阻碍。”

“哦，原来这样啊。”林如霜走出院门挽着洛仲平的手臂，“那我也陪你在外面等等。幼娘啊，你赶紧进去告诉暮雨姐姐把阵法解除了，就说如霜被阵法给挡住了。”

在一方清池前的一座丈余小亭里，两个身形婀娜的女子对坐在亭首的琴案上。一袭粉衣，青纱笼面的女子轻抚长琴，轻声低唱，“碧海无波瑶台路，绮席凝尘香闺雾。潋滟春光双飞去，欲晚黄昏迷知途。连天秋雨，山高水远何处？柔肠千结泪似雨，离离衰草挂魂驻。累岁轻寒，孤枕凉衿怎依？旧玉万磨若镜，绯绯浅笺他乡枯。”女子轻轻唱罢，总觉词中味道，自己未能述出，她轻抚长琴，呆坐片刻。

“瑶师姐，这曲《千愁》暮雨怎总不能达意，如言犹在哽，无法吐出，有种憋得颇为难受的感觉。”粉衣女子对着对首坐着白纱覆面身着水青长裙的女子轻声倾诉，“这种音不达意的感觉真是难受，竟让我有一种浪费了此阙词的感觉。”

“暮雨啊，这阙词你弹唱得很好了，只是如此千愁万怨的情思，未尝其意，终是难以言明。”水青长裙女子微拨琴弦，‘嘣咦’的琴音如山涧细流，回旋飞绕。“神思情思于琴音之中，方能以音感人，以情动人。正如师旷大师傅所说的，‘以心意于大山川，大山川亦将以心意怡之。’师旷大师傅曾于洛城青峰顶上奏大川一曲，当时可真是草木尽垂泪，山川同悲喜。暮雨，你这阙《千愁》状述的是男女之间千愁百转，至死不渝的爱恋。但就师姐所知，暮雨现尚未得遇知心男子，自然难以弹唱好这阙《千愁》。”

“那瑶师姐，暮雨是不是先得寻个佳男子，来个倾城之恋？”秋暮雨瘪瘪嘴，“然暮雨所熟识之男子，尽是俗物，实难让暮雨提起兴致。不知瑶师姐可有熟识的男子，引荐暮雨得以认知。”

“你这小鬼头，你瑶师姐也还想寻这样的男子呢，世人皆道男子立世艰难，佳偶难求，对于我们这等女子，岂不是更是如此。”水青长裙女子谓然叹道，双手指关节略略发白，似想起了往日令人伤心的旧事。

这时，一身黄衫的韩幼娘跑了过来，急急地对着粉衣女子说，“暮雨姐姐，如霜姐姐带的几个人被什么阵法拦在院门外了。”

“我说惊魂阵怎么被触动了呢。”水青长裙女子款款起身，抱起长琴，朝院门而去。待到院门时，她轻抚琴弦，几道白芒射出，击在几个五颜六色的阵法石上，然后她对着韩幼娘说，“阵法解除了，你可以叫如霜她们过来了。”

韩幼娘好奇地看着水青长裙女子和阵法石又一阵小跑，跑去了院门。

“秋姐姐，你这次是做什么呢？怎么我们可以进来，我的仲平哥哥就是进不了院门？”林如霜挽着洛仲平跨进小院，远远地就朝粉衣女子秋暮雨嚷道，“还害得我的仲平哥哥被阵法攻击了几次呢。”

“师瑶师姐不想我们几个相聚被俗人打扰，坏了兴致，就临时起意，设了个阵法，原想阵法并不会对如霜妹妹有所阻碍，也就没有跟你说声，都是暮雨的过，暮雨虑事不周了。”秋暮雨言笑晏晏，“这就是我常和你们提起的中州乐院的师瑶师姐，她可是真正的音修六阶，携一长琴可敌灵皇三阶。如霜，你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你带来的朋友。”

“如霜见过师瑶姐姐，如霜羡慕死暮雨姐姐和你了，如霜真想在音修上有所突破，可困顿数月了还是没有进境，过会师瑶师姐可得多教导教导如霜。”林如霜拉过洛仲平，“这就是我的洛仲平哥哥，他可厉害了，现在是化形境灵皇，四阶灵皇了。这是我的静淑姐姐，可是陈门闺秀。”

“尊驾原是四阶灵皇，师瑶唐突了，望尊驾不要介怀。”师瑶抱着长琴向洛仲平躬身行礼。

“姑娘大可不必如此，修行大道上，达者为先。姑娘以琴音布阵，布阵之巧妙，立意之高远，实属罕见，确大开仲平之眼界。”洛仲平亦对师瑶还了一礼。

“好了，好了，你们别这样斯文客套了，有什么话咱坐下说不好嘛？你说对不对啊，暮雨姐姐。”林如霜见几人拜来拜去，立时头大。

“正是如此，几位随暮雨往秋雨阁一坐吧。”秋暮雨美目顾盼生姿，引着众人往小亭而去。

待众人坐定，师瑶对秋暮雨说，“暮雨妹妹，你何不将刚才那阙《千愁》重新弹唱一番，让众位妹妹与仲平兄鉴赏一番。”

“师姐既然说了，暮雨也不谦让了。”臻首娥眉，青纱粉衣的秋暮雨轻轻拨动着琴弦，夹杂着几分哀怨轻愁的琴音便渐渐地堆满整座小亭，众人渐渐被琴音所吸引，仿佛置身于一秋草萧瑟的深秋之中。突然琴音止歇，秋暮雨揉揉笼面青纱，缓缓轻唱，“碧海无波瑶台路，绮席凝尘香闺雾。潋滟春光双飞去，欲晚黄昏迷知途。连天秋雨，山高水远何处？柔肠千结泪似雨，离离衰草挂魂驻。累岁轻寒，孤枕凉衿怎依？旧玉万磨若镜，绯绯浅笺他乡枯。”

琴音渐渐消散，唯有秋暮雨的轻轻吟哦绵延。林如霜侧身抱紧身边的陈静淑，“静淑姐姐，我怎么有种想哭的感觉？”

陈静淑轻抚林如霜后背，“姐姐鼻子也酸酸的。”

而韩幼娘忽闪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暮雨姐姐这琴弹得真好，这词也唱得好极了，可否教于幼娘。”

师瑶见洛仲平拿着节拍轻吟慢唱的样子，不禁好奇，“仲平兄以为暮雨这阙《千愁》如何？”

“暮雨姑娘这操琴技艺委实高超，这唱功嗓音自是极好了，只是。。”洛仲平略显踌躇。

“只是什么？”秋暮雨急急问道。

“只是暮雨姑娘似乎并无这阙词中的千愁百怨的闺怨之念，是以在描词唱曲。还有这词中的‘他乡枯’和‘挂魂驻’换个位置，词曲意境或能更好。‘离离衰草他乡枯’与‘绯绯浅笺挂魂驻’能使词曲的哀怨意境渐上层楼。仲平浅见，不知所言是否合适。”

“碧海无波瑶台路，绮席凝尘香闺雾。潋滟春光双飞去，欲晚黄昏迷知途。连天秋雨，山高水远何处？柔肠千结泪似雨，离离衰草他乡枯。累岁轻寒，孤枕凉衿怎依？旧玉万磨若镜，绯绯浅笺挂魂驻。”师瑶轻声默念着，“确实这么一改之后，较原词好上许多，仲平兄果是乐中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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