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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我相信杨老师是靠得住的。
“第三,杨老师亲自去一趟我们原来的一对一中心,说我们要重新回来,跟她们谈谈条件,先租半年。只要租金在一百万以内,你马上可以跟她们签协议。”
杨老师流泪了,在离开前问了一句:
“陈老师是要解散陈氏?”
“差不多。”
杨老师出去了。我倒在椅子上‘死’了好一阵,我打电话把田老师叫了下来,这是我们之间最沉重的一次谈话。
我很艰难地说:“田老师,我这个决定很难做出,但不做决定已经不可能了。我决定一对一,高复班中的普通班,艺术生班,除了清北班,中戏北电班外,其余全部放弃,告诉家长从明日起可以全额退费,具体就田老师负责。”
我说完后,田老师简直就成了一个木头人,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至少有一两分钟,没有做出反应。
“陈老师,你是不是很清楚自己做了一个什么决定?”
田老师清醒过来直接问道,
“田老师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你这样做,等于拱手投降,等于解散陈氏呀,一对一退费了,被视为命根子的高复班退费了,你就是要解散陈氏呀?你就留一百把人有何用?”
我没有插话,我想等田老师把话说完。
“再说,你还全额退费,学生已经补习了半年,就是工资开支都过两亿了——专业老师的工资就上亿了,还有几百个高复班的全职老师,还有那么多职员,半年的工资奖金不是个小数目呀。陈老师你有多少钱来退?全部下来,你要退差不多五个多亿。陈老师,你已经是五十多的人了,你这些年就算赚点钱,也是用命拼来的。哪一天不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有几个扛得住?陈老师你这样的决定,就是把自己和陈氏,和所有依靠你的人推向深渊呀,谁还能够看到希望?我敢说,只要一宣布这个决定,学校九成以上的老师和职员工人会瞬间走完。陈老师,你这样做就是拱手让于氏做大呀。就是让我们所有的竞争对手像求是,非凡等做大做强呀。其中,于氏可以全盘复制陈氏,老师还是原来的老师,承诺还是原来的承诺,管理还是原来的管理,学生甚至都不用换地方上课。”
田老师停了下来。我望向田老师,她要讲的我们都知道。
“工商大学已经提高了租金,凭空就增加了几千万,就是要逼我们离开呀,再加陈老师这样一退费,我们哪里还有钱交租金?我们恐怕只能把这里拱手相让,于氏会第二次把我们撵出自己的地盘。”
田老师忍不住泪流满面。
“陈老师你这是让于氏完全坐享其成呀。”
我没有打断田老师,我知道她还有很多想说,我做了个手势,让田老师继续,田老师说:
“陈老师你是不是被于氏的嚣张气焰给镇住了?的确,谁都没有想到,一场爱皮对所有人,几乎所有行业都是打击,但于氏却凭着强大的背景,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压制了竞争对手,我们似乎已经没有了还手的可能,可是陈老师,既然都到了生死时刻,咱们还留什么余地?咱们手上的牌为什么不打出去?一是那杂种局长的录像,二是,咱们还有一张王牌。”
田老师这话让我很惊异。田老师说有人最了解于老师。
“陈老师咱们手上还有牌,咱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什么要拱手投降?”
田老师停了一下,静静地看着我,我深呼吸了一下,
“田老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陈氏,我很感激。我现在很难用几句话给你解释清楚,我用四个字来概括:断臂求生。”
田老师想了一下,摇摇头。
“陈老师,我不清楚你内心到底是怎样打算的,断臂是有求生的可能,但是放血太多,那就不是求生,而是自杀呀。陈老师恕我直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点反击都没有,你是不是心里还在念着于老师的情,感着她的恩?陈老师,你自己也看到了,于老师除了长相还是你我认识的那个人外,哪一点还有过去的样子?陈老师,你是不是很清楚这一点?陈老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啊。”田老师不想停下来。
“陈老师咱们暑假的时候就放弃了寒假班周末班,现在又放弃了一对一,又退出高复班,而且是全额退费,这就是解散陈氏呀,陈老师为什么什么也不做就拱手投降?”
我回答不了田老师,
“陈老师,现在就是你死我活呀,她不留余地,咱们也没有必要客气呀,”
田老师热切地望着我,好像要把我从沉睡中唤醒一般。
“陈老师,还有一句话,你不要不高兴。”
田老师顿了一下,
“我觉得站在于老师身后的,可能不只一个男人。”
我垂下了头,尽管这早已经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还是心里难过,因为我知道,田老师说的多半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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