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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第1页）

廷尉署如今新增设了官职，多出些人手，也是因这几年积案太多，吴冷西虽年轻，但总归是分=身不暇，思路捋清后便大可交给底下人去查。

郑重见他仍如自己走时那般，似乎连地方都不曾挪动一下，遂把来龙去脉完整述说了一遍。

&ldo;一雌复一雄，&rdo;吴冷西手底笔墨顿了顿，话也只说半句，郑重虽是粗人，也大概明白这话中深意，扶了扶额头：&ldo;官仓的案子才刚了结，这步子是不是也太急了些？&rdo;

吴冷西眼神是放空的，似是没听到郑重言语，半日，才静静答道：&ldo;尚书令必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rdo;说着忽莞尔一笑，&ldo;杀某人的机会来了，焉能听之任之？&rdo;

郑重面上一凛，一时舌桥不下，不知该如何接话，吴冷西嘴角那抹笑渐渐消失，&ldo;尚书令一人肯做己溺己饥之想，但吏治到底能否朽木重肉，岂是一人之功？尚书令难，独一人之难……&rdo;

言辞间竟不觉有伤感之意，郑重更无从再说，幽幽叹了口气，问道：&ldo;大人，要着手开始查吗？那县丞所言应该不假，但咱们这里确实一点消息全无，您看……&rdo;

&ldo;按迹循踪，就从建康县府衙查起，看到底是断在何处，最要紧的是找出西仁里的百姓到底都去了哪里。&rdo;吴冷西动了动身子，朝外走去，&ldo;郑大人也奔波累了，且先歇口气吧！&rdo;

就在两人言及成去非时，台阁中因考课法终成文，众人皆大松一口气，唯一拿不准处，便是对三公的考核标准还未有定论，大尚书既在，几个尚书郎不便多议，只请他一锤定音。

&ldo;顾尚书，&rdo;成去非喊顾曙时，正迎上虞归尘抬首投来的一瞥，两人碰了碰目光，这边顾曙也已循声望了过来，&ldo;大人有何事？&rdo;

成去非朝那旁归档木架指了指：&ldo;钟山修陵的开支用度你拿来我再看看。&rdo;

那份报表在大司农最初送过来时，顾曙就曾拿给成去非过目，例行公事罢了，此事过去有段时间，尚书令突然这个时候提及，不知何故，顾曙便起身把东西取来，呈了上去。

成去非摊开细看，冷沉沉地自上而下扫着，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合上，并未说什么，随手让旁边人仍给放回去。

&ldo;你之前提到量出为入，改的如何了？&rdo;成去非忽问到别处，顾曙稍感意外，以为他要过问修陵一事，正欲作答，成去非自顾道，&ldo;眼下朝廷的财力左支右绌，你这个法子虽好，可我细想了，量吏禄，度官用，以赋于民，重担怕是又都在百姓身上了。&rdo;

原来用意在这上头，顾曙避实就虚道：&ldo;朝廷土断还未完成，尚书令勿太过担忧，如今把搜括户口当做考课的一条，底下多少会再尽心些，其实府库的收入，田租户调从来都不是大头，大头还是在各类商税上。&rdo;

话风不知不觉就变了，顾曙很快提出了早已成型的解决之道：&ldo;多少巨贾，虽家财万贯，可心底惦记的仍是仕途一道，下官在想，适当&lso;捐官&rso;也未尝不可，给他们些虚衔，面子上好看，又能解府库困乏，不知尚书令以为何？&rdo;

到底是把主意打到商人头上去了，成去非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沉默有时，才淡淡道：&ldo;你前两日跟我提及&lso;赎刑&rso;，今天又想出个&lso;捐官&rso;，治标不治本，这个道理，想必顾尚书清楚。&rdo;

官仓的案子尘埃落定，即便天子诏书已下，然国朝有&ldo;官当&rdo;先例，一众获罪之人便蠢蠢欲动，欲借&ldo;官当&rdo;来救身，这两次朝会自又是分成几派辩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听得天子藏一肚子火不好发作，好在以中书令、尚书令为首的一众人力排众议才扭转局面，牵涉国本，不宜循&ldo;官当&rdo;之制。

听他这不疾不徐的腔调，顾曙只好再度作答：&ldo;尚书令所想，当是正本清源，诚然是真正的解决之道，但本源在何处……&rdo;

说着忽觉不妥，遂换言道：&ldo;下官还是觉得此举尚书令可再考量一番。&rdo;

&ldo;你是两头作难，顾尚书。&rdo;成去非忽冒出这么一句，顾曙凛了一下，低首道：&ldo;再难难不过尚书令大人。&rdo;

&ldo;我倒没发觉，你如今说起这种场面话越来越顺了，正本清源，顾尚书，你我本源就在一处，既然都心知肚明，还是各自努力吧！&rdo;成去非神色缓和许多，似有所思仍朝置放档案的地方看去，脑中又动了动，目光重新落到顾曙身上：

&ldo;统计四姓的家赀册薄，我也再看看。&rdo;

第151章

暖阁里氤氲着龙诞香，皆起于顾未明宽衣解带间，身子底下是那雪白刺目少女的柔软，她翘着微微肿胀的红唇，仿佛在无声邀请着他的蹂=躏，顾未明猫一样下腰，恨不能就这么生生揉碎了这少女，揉碎了这间暖阁。鼻端香气索绕，耳畔喁喁低泣，少女在他的驰骋之下，已然昏厥过去，可他仍旧是无法餮饱的一头兽，丢开少女，起身时无意间瞥向一旁的琉璃镜玛瑙盘上，映着他自己雪砌冰雕般的容颜，上头则爬满了早被情=欲腌透了的红晕，纹云榻上、织金帐底、哪一处都可供他千种缠绵。顾未明把帘外清丽的少年一把拽至怀中，正要瀑天瀑地毫无节制地泼下，外头忽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未明眉头微微一蹙，并不理会，只管拿利器去戳戮另一具身体，好舒缓他因服散而燃起的那一股股燠热。

等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自少年身子里退出，这才隔着帘子懒懒问道：&ldo;何事？&rdo;

小厮不敢上前，哪怕再是心腹之人，也只能干咽了两口唾沫才道：&ldo;六公子，出事了！&rdo;

顾未明哼哼一笑，已把少女置于腿间，不住把玩着那两点珊瑚，视若无睹的神情：&ldo;天塌了？&rdo;

&ldo;不是，六公子，西仁里的事廷尉署开始插手了！&rdo;

顾未明手底一滞，朝少女光滑白腻的臀上狠狠拍了一掌，似是自语：&ldo;小东西到底给我惹出祸来了。&rdo;

话虽如此，心间倒无多少情绪，窸窸窣窣起了身，随意捞过一件衣裳松松垮垮赤脚走了出来，这是一张痛快过后的脸，墨烟的眉毛，润红的唇片，以及，眉睫覆盖下的眼睛，渺目烟视，欲=火渐渐如西天晚霞般点点褪尽，小厮迅速抬首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了头，六公子虽惯常如此，然而下人们却不得逾矩窥探，饶是在外头听了这半日的荒唐杂声，此刻也只能低首等待训话。

不料顾未明懒得放在心头，命婢子们过来梳头，那小厮却不能不忧心：&ldo;六公子，此事做的极为利落，不知廷尉署竟如何得了风声，公子有何吩咐，小人这就去办。&rdo;

镜中人冷冷嗤笑：&ldo;成去非是拿廷尉署当他的鹰犬之才，其心可诛，算计着把人都弄死，自己也就人莫予毒了，可惜他忘了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rdo;说着在心里继续默念道，成去非，你想动我，正是云霓之望，岂不知我亦等着看你如何作茧自缚，自掘坟墓！

小厮虽不太听得懂，但大概意思倒也咂摸到了，只是不明白六公子发这么一通感慨，却无真正实际动作，不免纳罕，毕竟官仓的案子弄得天下皆知，就是六公子也一并受罚，已贬官外放，不过几日就要启程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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