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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节（第2页）

&esp;&esp;他轻声开口：“人人都说他叛离大昭，归依邪祟。后来江府灭门，有人来放爆竹庆祝，称是死有余辜。”

&esp;&esp;施黛安静地听，手心发冷。

&esp;&esp;“两年前，我把他和娘带来此地，与他们同食同宿。”

&esp;&esp;江白砚笑笑：“身后那些人，都是我杀的。”

&esp;&esp;不知是不是入夜天寒的缘故，他的笑音冷如冰屑。

&esp;&esp;阿狸屏住呼吸，不敢动作。

&esp;&esp;它感受得出，江白砚极力压抑的幽戾杀机。

&esp;&esp;“溺毙、斩首、剖心、碎骨……”

&esp;&esp;江白砚说：“我杀过很多人，将杀虐看作取乐的手段，眼睁睁看他们一个接一个断气。”

&esp;&esp;自虐一般，他把潜藏于心的秘辛剖开。

&esp;&esp;嗜杀的恶念，不堪的身世，病态的执欲，难以启齿的种种心潮。

&esp;&esp;污秽恶浊，鲜血淋漓。

&esp;&esp;两年前，在这间摆满尸体的暗室里，江白砚生活过整整数月。

&esp;&esp;今夜来此，是想同父母说说施黛。

&esp;&esp;不明缘由地，心间散开枝枝蔓蔓的疼，如一树青藤，在早春的夜悄然勃发。

&esp;&esp;握住施黛右手的力道渐紧，似是不愿她逃开。

&esp;&esp;江白砚道：“我并非一身清白的善人。”

&esp;&esp;握着她的这只手，曾不知多少次染上污血，远称不得干净。

&esp;&esp;遍地发黑的血渍里，数具骷髅圆睁空空双眼，一室森然冷白。

&esp;&esp;他倏而垂眸，遮掩所有晦涩不清的情绪，以及一闪而过的偏执痴念。

&esp;&esp;江白砚哑声说：“你还要我吗？”

&esp;&esp;

&esp;&esp;与外界隔绝的狭窄空间里，无风亦无声。

&esp;&esp;太安静，连每一次心跳的回响都清晰可闻。

&esp;&esp;施黛未曾有过类似的感受。

&esp;&esp;像整具身体坠入水底，血液转冷，胸腔嗡响。江白砚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锥在心口上，迸开一阵悸痛。

&esp;&esp;四肢百骸全是酸涩的麻。

&esp;&esp;最后一字轻缓落下，江白砚瞬也不瞬地凝睇她。

&esp;&esp;施黛面上的神情，应是惊愕。

&esp;&esp;清润杏眼怔然注视桌旁的两具骸骨，她双唇翕动，终究没出声。

&esp;&esp;江白砚眨眼，藏匿渐起的阴鸷疯狂。

&esp;&esp;覆在施黛手背的掌心愈拢愈紧，像执拗的禁锢，也如痴缠的乞怜。

&esp;&esp;她还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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