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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1页）

&esp;&esp;唐纳医生覰着他笑道：“大少奶奶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esp;&esp;越珒仿佛还是很难以置信，又问他：“确定吗？”

&esp;&esp;“当然，不过大少奶奶有些营养不良，需要好好调养。”

&esp;&esp;王妈激动道：“嗳，大少奶奶可想吃些什么，我去做。”

&esp;&esp;朱丹摇头道：“没什么胃口。”

&esp;&esp;越珒搓着她的手道：“医生都说你营养不良了，你忍心让咱们孩子跟着你一起饿？”

&esp;&esp;朱丹此时便觉得有了些精神，那小东西在她肚子里大概早也饿了，于是道：“唔，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吃萧玉园的九丝汤了，可太远了些，叫人送来也该凉了。”

&esp;&esp;越珒笑道：“傻瓜，我直接叫宋太太过来一趟不就好了。”

&esp;&esp;“那怎么好意思，我只是嘴馋一会儿，竟劳烦宋太太亲自跑一趟，再说她现在又是老板，哪能走得开。”

&esp;&esp;“这你就别管了，你且好好躺着，我亲自去请她去，想必她如何也得卖我这个面子。还想吃什么吗，我一道给你买回来。”

&esp;&esp;“我倒也不想吃什么了，只不过你去都去了，干脆去凯司令买块奶油蛋糕回来，杪悦和正彻前段日子嚷着想吃，结果爸爸一倒，竟也没空管他们，我瞧着他们都瘦了些。”

&esp;&esp;“你可真是他们的好嫂嫂。”

&esp;&esp;朱丹早将他们当作自己的弟弟妹妹来看，如今得知自己有了身孕，越发欢喜小孩子。

&esp;&esp;王妈逢人便笑着说：“大少奶奶有喜了。”

&esp;&esp;不到一个钟头，顾家上下便传了个遍，二太太一路哎唷，迈着碎步款款走到大少爷屋内，一进门便道：“好儿媳，身子可有大碍？”

&esp;&esp;朱丹难为情道：“不碍事的，只是近日胃口不好，吃少了些。”

&esp;&esp;二太太又道：“这家里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灵堂更是不要去了，那地方不干净，以免出了乱子，你就安心在这屋里养胎，待发了丧，把家里收拾干净了你再活动。”又对王妈嘱咐道：“好好伺候着，要是忙不过来，我把小杏支使过来帮忙。”

&esp;&esp;朱丹忙道：“不用了母亲，这时候家里正需要人手，再说了，小杏照顾你惯了，最知冷知热，这些日子眼瞧着你憔悴了不少，且留着小杏好好照顾母亲吧。”

&esp;&esp;二太太揾着泪道：“好孩子，你处处替别人想了，唯独忘了自己，要不接亲家母过来照顾你可好？”

&esp;&esp;朱丹一怔，笑道：“要是可以，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esp;&esp;七日之后出殡，青帮出动子弟帮着净街。

&esp;&esp;锣鼓开道，顾越珒拿着哀棒走在前面，白色的纸钱下雪似的从天而降，后面是越城和正彻抬着老爷子遗照的小亭子，跟着后面是诵经的和尚和尼姑以及吹笙的道士，最后面是半人高的纸人、纸马、纸汽车和纸扎的老妈子佣人。

&esp;&esp;不仅如此，顾越城很新潮的请了一支西式乐队演奏，一路游行一路奏乐，奏的是《风流寡妇圆舞曲》。

&esp;&esp;曲子一奏，倒叫前头的孝子贤孙哭笑不得。

&esp;&esp;那前头净街的乌着唇，白着脸，踅回队伍跟前大喊：

&esp;&esp;“日本人来了！日本人来了！”

&esp;&esp;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先是一怔，而后覰到了前方冒出的一点土黄色，黑靴子像蹄子似的踏踏奔来，要来踏碎他们似的。

&esp;&esp;众人慌不择路，踏坏了几只纸人。

&esp;&esp;“不许慌！继续走——音乐别停！”越珒头也不回地发号施令。

&esp;&esp;那“风流寡妇”仿佛喘了口大气似的，又继续欢快地欢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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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土肥原司令望着前方，饶有兴致地问副官，“前方是什么状况？”

&esp;&esp;副官道：“回司令，这是中国人在办丧事呢。”

&esp;&esp;土肥原扭了扭脖子，笑着问：“死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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