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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2页）

&esp;&esp;这条河里淹死过太多的人，在绝户王和窟中子勾结时，就把平民往河里赶，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被淹死在水中，化作难以瞑目的冤魂。阴气在水中凝聚，牵动水流旋转，变成一个个漩涡留在江面上。

&esp;&esp;她的工作是留在桥上查探情况，在这里等了一会后，感觉到什么，微微偏过头。

&esp;&esp;风雨狂虐，河流湍急，一道佝偻的身影慢慢地走了过来。桥梁两岸都有治安车在守着，按理这段路上不应该再有行人。

&esp;&esp;等来者再走近一些，秦奚丹看见鼓满冷风的黄袍，以及黄袍上大片的血渍，袖袍下，是一双长满老年斑的手，枯瘦的手腕戴着一串缺了大半的菩提木珠串。她的目光往上，落在来者的面孔上，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具，攥了攥手里的钢笔。

&esp;&esp;这是那次黑暗集会中的首领，他们唤他为一号。

&esp;&esp;她还记得一号那时的样子，虽然戴着面具，但很明显是个中年人。可现在……五十年寿命，小狐仙的皮……

&esp;&esp;嘶哑的声音从面具底下传出，如同一架老旧的门拖长声响嘎吱摇晃：“小姐，我跟你说过，地火明夷，光明受损，宜韬光养晦，不宜出头，你怎么就不听呢？”

&esp;&esp;秦奚丹瞪大眼睛，“是你！”

&esp;&esp;话没说完，她把手中钢珠一掷，跳到隐世之镜中，就在她身影消失的刹那，她原来站着的地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压垮。

&esp;&esp;秦奚丹借着飞跃的钢珠，跳到大桥的另外一边，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

&esp;&esp;一号还在大桥中心，背对着她。

&esp;&esp;或许可以上去拿钢笔戳死他？

&esp;&esp;秦奚丹想了想，打消这个危险的念头，冲到大桥边缘，直接跳下了大桥，跳向滔滔的江水。

&esp;&esp;再见吧您！

&esp;&esp;秦奚丹拿出海妖的雕像，回头望了眼。那黄袍的身影却没有过来追她，而是缓缓坐下，盘坐在地上。

&esp;&esp;深黑瘦长的指甲拨开血染的黄袍，拿出一方木鱼。

&esp;&esp;他垂下头，如虔诚的苦行僧，敲响木鱼，低低念道：“虚菩提……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

&esp;&esp;低低的念经声穿透风雨，传入秦奚丹的耳中。秦奚丹有些茫然，她不是跳到水中了吗？怎么还能听见这么清晰的念经声。

&esp;&esp;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站在风雨交加的大桥上。

&esp;&esp;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身着黄袍的人跪坐在风雨中，专心地敲着木鱼，低念佛偈，如果不是他面上的沌神面具，此刻他看上去像个无比虔诚的老僧。

&esp;&esp;“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若以色见我……不可见神明。”

&esp;&esp;木鱼声噔噔，仿佛敲在她的心上，她的心脏也跟着鼓动。秦奚丹想借隐世之镜遁走，用尽所有力气，也没能动一下手臂。

&esp;&esp;听到木鱼声，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精神一下子松弛下来，身体像被温暖的阳光浸泡，慵懒而放松。她清楚地知道，应该想尽快逃离，从口袋拿出钢珠或者钢笔反击，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如同被线牵引，慢慢抬起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感受空气一点一点变得稀薄。

&esp;&esp;一个个古老的符文从邪修的嘴里蹦出，化作金光围绕在秦奚丹周围。她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无力地挣扎着，胸口剧烈地起伏，脸色变成绛红一片，最后身体无力地瘫软下来，倒在泥泞的雨水里。

&esp;&esp;念经声停了下来，一号扯了下嘴角，冷漠地看着前方执火人的尸体。

&esp;&esp;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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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冰冷的雨滴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好看的杏眼半睁着，瞳孔黯淡无光。

&esp;&esp;一号见过很多死人，眼前倒在暴雨里的年轻女人，在他眼里和路边一根枯草一枚落叶没有区别。他收起木鱼，缓缓走到女人的尸体面前，伸手去捡摔在地上的徽章。

&esp;&esp;执火人的徽章依旧在发着鲜红的光，如同雨夜里一盏不灭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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