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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脸上挂着泪,怔怔摇头,人已是溃散的边缘,&ld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你喜欢我,我会当真,我真的以为你喜欢我……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对你还抱希望,我今晚不会傻得再来找你……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要答应我那么多,为什么要对我说,你……&rdo;
她喉咙哽咽,无法再说下去。嘴唇抿成一道苍白颤抖的平线,眼泪一串串落下,泪眼婆娑。
封彦起先是静默,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脏宛如被一股无形力道掐紧刺痛。他身侧的手动了动,像是想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又怕自己突兀的动作会吓到她,终究只是轻动指尖,又停住。
直到他再度开口,很轻地说:&ldo;我对你是认真的。&rdo;
封彦很深地看她,&ldo;我的确利用了贝沙岛的合作案把你留下,因为以前的事,我觉得对你有愧疚,想补偿你……最开始,我对你的确是这样的感情。&rdo;
&ldo;但从我意识到的时候,这份感情已经超过我想的,我是喜欢你,也从来没把这件事当作玩闹。我们长辈那一代的事,我没办法去改变,如果我当年有能力,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你妈妈带走,看着你出事……我……&rdo;他没再往下说,重提往事,也是一阵缄默。
乔伊眼睛通红,呆怔地望他,从他清黑的眸中望见凌乱不堪的自己。一次又一次,她已没有勇气去相信。
她精神恍惚,声音颤着,直摇头道:&ldo;你有很多机会,你为什么不跟我坦白,如果你如实跟我说……&rdo;
&ldo;我不希望你想起以前的事,不想你难过,也不想伤害你。&rdo;封彦说。
他的话语郑重又虔诚,凝视她的眼中是她一直以来渴盼的真。他有他的难处,风向是两个家族三代人的心血,他背负着企业上万员工和数千家庭的生计。他站在那样的位置,责任和重担常人难以想象,就注定他无法随心所欲地做决定。
那日她崩溃之时,也从未想过去考究往事真相,只一心想要报复他。他了解她的性格,甚至超出她对自己的了解。她铁了心要在他身上出口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便向她解释也不会多听。
他习惯沉默,将情绪藏得太深……她恨他的隐瞒,可她也忘了,他即使知晓一切,最终还是原谅了她的背叛。
乔伊心头千万种情绪涌上来,浓重的窒息感将她包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用力呜咽了一下,红着眼说:&ldo;……可我现在已经很难过了。&rdo;
封彦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轻声:&ldo;对不起。&rdo;
乔伊缩在角落里,听他声音轻轻的,她心头更是酸涩得厉害,哇地哭得更大声,仿佛要把压抑许久的情绪全都宣泄。
&ldo;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已经伤害到我了,你是坏人!&rdo;
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无助又脆弱。封彦微吸了口气,慢慢靠近她,试图牵住她的胳膊。乔伊一颤,像受惊的小兔子般瑟瑟往后躲,被他快一步握住。
封彦腕上用力,把她从角落拎出来,圈进怀里。
他抓住了她,就不会再松开,安抚般轻拍她的后背。
&ldo;嗯,我是坏人。&rdo;
他毫无依据地承认,不去纠结任何原由道理,只单纯是在对她示弱。
乔伊没了挣扎的力气,在他怀中泣不成声,任由他抱着,安抚着,轻哄着。封彦低头亲吻她脸上的眼泪,温柔的气息仿佛能抚平她心头一切的伤。
车开到她公寓楼下,乔伊眼睛已经哭肿成了两只小核桃,湿漉漉又异常无辜。封彦始终抱着她,胸口衬衫被她揪着抹鼻涕眼泪,成了一块皱巴的布。
封彦看看自己惨遭蹂。躏的衬衫,又看看怀里的人。
乔伊一缩脑袋,害怕被他责骂,拉开车门想往外跑。封彦却牵着她的手搂在自己的颈脖,穿过她两腿窝,把她抱出车外。
一顿哭闹过后,她落在他怀里,倒是乖巧安静了许多。
封彦抱着她一路上楼,停在她家门外。
&ldo;到了。&rdo;他说。
他把她放下,乔伊原地杵着,脚步踯躅。她没去掏钥匙开门,封彦也没离开,两人面对而站。
不约而同的静默。
仿佛过去一个世纪般漫长,楼道的感应灯熄灭,四周重新归于黑暗。
月光照进来,两人的影子拉得斜长,依偎。
乔伊轻轻开口:&ldo;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rdo;
&ldo;你问。&rdo;封彦说。
&ldo;你……&rdo;她抿抿唇,抬眸与他直视,乌黑的眼湿润却执拗,&ldo;你喜欢我什么?&rdo;
封彦一时无声,仿佛她的问题是一道太难解的谜题,有过一番思索,却终究得不到答案。
&ldo;我不知道。&rdo;他坦诚说,&ldo;你天真,幼稚,莽撞,不懂事,喜欢无理取闹,脾气不好,不讲道理,行为处事还经常超出我的理解范畴。&rdo;
&ldo;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找回了已经丢失很久的东西。&rdo;
&ldo;……&rdo;
乔伊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不知道他是夸还是在贬。她忐忑地抠着自己的手指,气虚道:&ldo;……我以后会成长的,我也不是一直这么天真,幼稚,莽撞,不懂事……&rdo;她知道自己缺点多,到处不如他,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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