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辽阔广袤的水天,无拘无束的世界!
菊香的精神一天天健旺起来,不再啼哭,不再哀嚎,也很少流露那种惶然不安的惊恐。从她脸上更替的表情里,不难揣测她常常穿行于两个不相干且距离遥远的天地里。一个天地,是一座巨大的迷宫,路径曲折缠绕,方向混杂难辨。菊香跌跌冲冲地四处探求寻找,却总是找不到出口。一阵风雨,一声鸟啼,时常唤醒她记忆深处的某处座标,却又往往让她拐入新的困惑,再也弄不清身在何处今夕何年。另一个天地,阳光和煦,天气爽朗。飞至身边的一只粉蝶,开在脚前的一朵野花,都能激起她的一脸惊奇和欣喜。东望江面的旭日,她笑;西望满天的晚霞,她笑;看着摇曳起伏的大片芦荡,她也笑。笑得是那样轻松,那样纯净,那样无牵无挂,倒让张具成疑心是不是自己的神智不大正常。也许,每个人本就应该生活在那个让菊香陶醉的世界的!不幸,他无福消受那份陶醉。他要砍斫更多的芦苇,换来更多的粮食,他要让菊香吃饱三餐,恢复健康,不再有任何的忧愁烦恼;他要尽可能延长这种幸福光阴,给菊香、也给自己以最充分的补偿。
自从把菊香带上这江心沙岛,他的心也日渐安然了。是的,他不再悲哀伤痛,也不再为自己经历的一切后悔。既然过去的一切已经发生并且成了过去,他没有必要继续为之后悔懊伤。人活一辈子,谁又能保证肯定就是顺风顺水遂心如愿呢?谁又能踏住地面不走错一步呢?即使是一棵小草,一根芦苇,不也同样可能长错地方会被锄了被割了?阎王爷的簿本没有勾去你姓名,你就该大大方方地活着,堂堂正正地站着,快快乐乐地向前走。看着菊香时而表露的那种无忧无虑无思无索的神情,张具成甚至觉得,那才是人活在世上最好的表情和境地。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到哪条河边喝哪河水;人,原本没必要老是回头张望并且折磨自己的。
他在草棚后面开挖出一小块菜地,将深埋的芦根一一清除干净,然后栽上了几蔸南瓜和一蓬扁豆。沙土肥沃,南瓜和扁豆都长得轻松自在。隔个两三个月,就可以吃上闷南瓜炒扁豆了!张具成考虑,秋后不妨再种上两畦青菜。
他在沙岛西端迎水的位置挖了一条水沟,又在水沟外的浅水区用芦苇插出了喇叭口,鱼一旦游进水沟就很难再游出去。每天傍晚,他在喇叭口里撒上一把草籽;第二天一早,总能在水沟里捕捞出一两条白丝或是江鲇,中午也就有了一碗鲜美的鱼汤。
他在草棚最里面用芦杆隔出了三四尺宽的空间,同样也是用芦杆捆扎出一张低矮的草床。为驱逐蚊虫的叮咬,床蓆下,他铺垫上了一层厚厚的晒干的艾菊草,这是菊香的床。每天夜晚,他能听到菊香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鼻息,也能嗅到菊香呼吸里略带些酸甜的气味。隔着稀疏的芦杆,借着从芦笆缝隙里透进的目光,凝望菊香酣睡中的面容,张具成感受到了一份独一无二的安宁,一种可以触摸的幸福。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就这样平平静静地相互厮守着过日子该多好!
一个多月的同吃同住,让菊香对身边的这个男人完全卸去了戒备,她似乎已经把这个男人看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天经地义地守候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她的吃、喝、住、行。有那么几次,张具成发现她的视线久久地逗留在他的脸上,两眉之间耸起痛苦的思索竖纹。他渴望菊香能够想起什么进而恢复记忆,于是回报以一个舒心的笑容或是一声温柔的询问。不幸,努力总是失败,摆脱痛苦的本能让菊香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步入另一个浑沌恍惚的境地。
这样也好!张具成想,既然自己不能走进她的记忆,那么,他愿意让这个饱受苦难的女人,永远生活在没有记忆、没在烦恼、也没有痛苦的天地里。
天气渐渐热了,江水也一天天变得浑黄。
令张具成感到不安的是,这些日子,来岛上收购芦苇的船越来越少,他和菊香并没有攒下几斤存粮。再这样下去,他们怕是只能忍受饥饿的折磨了!
好在夏天来临,钻入水沟的鱼也多了,芦苇丛中不时还能拾到野鸭蛋和野鸟蛋。鱼虾野味,成了张具成的主食,他尽可能多省下一把粮食留给菊香。——这一个多月茶饭汤水的调理喂养,滋润出菊香一脸的丰润,甚至有了一层淡淡的瓷亮,那瘦弱的身子也丰满了许多。
七月初的一个下午,张具成正在岸滩上整理新收割的青苇杆,江北星祥镇芦蓆店刘老板划船驶上了沙岛,且带来了几斤大米。
张具成道声“谢谢”,问刘老板:“这回,可隔了不少日子才来。芦蓆生意不好?”
“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刘老板摇摇头,摇出一连串的感叹,“现如今,土地分到各家各户,没了粮户,存粮也卖了公家,芦蓆怕是难有销路了!这回,装上四五担苇杆就足够了。”
四五担?四五担青苇杆江北岸哪儿没有,用得着隔江踏浪地来岛上收购吗?
刘老板解释:“我呀,前些日子也被评了个剥削阶级——小业主……唉,没地方讲理呀!大些的生意是不敢做了,只能挣些小钱糊糊口。——这回来,也算是跟你招呼一声。”
他朝不远处的菊香投去一眼,欲言又止。
菊香正坐在沙滩上,聚精会神地玩着一柄芦叶风车。江风习习,芦叶风车迎风呼呼地旋转个不停。菊香满怀兴味地舞动着,身心沉浸于童年的天籁里。
“哦,我妹子。”张具成小心地笑笑,介绍,“她……男人死了,受了些罪,脑子不大清爽。”
刘老板深深地看他一眼:“兄弟,别瞒我,说实话,你是……张宝成的二哥吧?”
张具成大吃一惊,眼珠儿错住,怔怔地看着刘老板。
“这些日子,四乡里都在抓人。抓特务,抓反革命,也抓逃亡分子。前天,有两个人找我打听你,一个背盒子枪,象是干部,一个癞痢头,都一脸的恶狠狠。我也不敢跟政府撒谎,如实说了。这几天,他们怕是会来岛上抓你。有地方躲的话,你……还是带她躲躲吧!我今天来,也就是想着为你递个话。兄弟,话不多说了,自个儿保重!”
说完,刘老板吊起船帆,朝北岸驶去。
张具成跌坐在沙滩上,久久没力气站起。一群白翎的水鸟在灰色的风中收集残阳。西来的浑黄的江水,也铺染了一层触目惊心的血红。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真应了那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俗语。原以为,一切都会顺着江水东流而下,一切都已经成了掀过去的一页黄历,他将厮守着菊香在这荒岛上慢慢老去;谁知,世道并没有放过他们。我们已经与别人不再相干,与世道也已天各一方,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把我们撇开,让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呀……
苍天无语,江水无语;唯海鸥“嘎嘎”的鸣叫钻心地刺耳,令人感觉搅和了许多的阴险。
久久的沉寂中,菊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无声无息地挪近,温驯的小狗一般坐在了张具成的腿前。清澈的目光里,除了信赖就是信赖,毫无需要解读的内容。
张具成心里涌起一股冲动。他伸手揽住菊香狭瘦的肩膀,喉管如堵。凝望铺天盖地的江水,他咬牙切齿,发出无声的呼喊:来吧,统统冲着我来吧!哪怕灾难比长江长,比大海宽,我都不怕。只是……天,老天!放过这可怜的女人吧!她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今生今世也不会再伤害任何人。命运对她不公,世道对她不公,她已经被逼疯了,放过她吧……
像是回应他的呐喊,东天堆积的云层里,发出一声沉闷的雷响。
(三)
这一年的第一场大暴雨来了!
云挟着电,风裹着雷,江水鼓着黑浪,铺天盖地地袭来。江心沙岛成了一条在滔天浊浪里颠簸的小船,随时都会散架,都会沉没。
傍晚时分,风越发大雨也越发地猛,芦苇棚悉悉哗哗 地作响。张具成安顿好一脸惊恐的菊香,点燃了“气死风”的桅灯。——这桅灯还是七八天前他在沙岛西端的滩上拾到的,铁皮壶里居然还装着小半壶洋油。
狂风暴雨的袭击之下,张具成一脸的忐忑不安。谁能保证,大风不会吹散草棚江水不会淹没沙岛呢?他拿起一捆空闲时搓下的茅草绳,顶着风雨走出草棚,用绳子将草棚纵横交错地捆绑了七八道。最后,他在草棚的后壁又压上了几捆苇杆。
“哗”地一道闪电,将一个身影推到他的眼前。张具成吓一跳,细一看,却是一身透湿的菊香。
“哎呀,你怎么跑出来了!”张具成埋怨,连拉带抱地把她拖进了草棚。
“我、我怕,我……怕。”菊香呢喃。猛地一道闪电,她打了个哆嗦,把脸埋入张具成的前胸。
带着助理团通关100个副本 筱忆 雷影娉婷 [综]男配他总是反攻略 江湖缘起 假装你不知道谁在说谎 剑客 皎皎明月入我蛊 末世之异种崛起 鬼童 躲在角落里的人 乱世:从边军小卒开始爆肝修行 七根蜡烛 [综] 论如何被剧本组奉为庄家 心之城 重生后:逆袭人生 雷神王的传说 神书纪元 近身保镖2 英雄不英雄 骗子的诱惑-想要的感觉
新书宇宙乾坤塔已经发布,可以开宰了第一次工业革命,蒸汽机将大英帝国变成了日不落帝国第二次工业革命,内燃机推动历史的车轮,电灯照亮漆黑的夜晚第三次工业革命,互联网将我们的星球变成了地球村大学生秦毅走运获得了科技塔,掀开了星际工业时代,从此以后太阳系变成了我们的后花园我们在太空之中发展农业兴建太空工厂我们在月...
别被书名骗了,取名废,其实就是女强无CP,村姑背景系统逆袭流,也俗称慢穿泥石流,凶杀末世武侠仙侠魔法啥都有,还有,新书820不见不散。官方群满一千粉丝值进(五九零六五三四八三)后援群,满一万粉丝值进VIP群。PS本文无CP...
一个本来庸才的学生,在一次奇遇后,居然成为傲世天才,他发现自己的身世居然是而后面还有天大的阴谋...
市一高新丁黄景耀因得罪骨干教师被恶意针对,不堪受辱辞职后意外得到仙家至宝。重新执教县一高,左手录运簿册掌天下文章,可查看每一个学生学习天赋,提升天赋。右手文昌大印掌考场气运,财富官运。教师以教育水平和升学率为本,黄景耀渐渐发现他的本钱雄厚的有些令人发指,一次次撼动整个教育界,又远不止单一的教育界。...
一粒尘可填海,一根草斩尽日月星辰,弹指间天翻地覆。群雄并起,万族林立,诸圣争霸,乱天动地。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一个少年从大荒中走出,一切从这里开始...
炮灰是什么?雪兰告诉你,炮灰是用来打别人脸的。凭什么炮灰就要为男女主的感情添砖加瓦,凭什么炮灰就要任人践踏?凭什么炮灰就要为男女主献上膝盖?凭什么炮灰就要成为垫脚石?炮灰不哭,站起来撸!本文男女主身心干净,秉持着宠宠宠的打脸原则,男主始终是一个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