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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应小满也不躲，仰着脸，任他轻轻地捏，只嘀咕着：“雁二郎人呢？”

&esp;&esp;“应该还在宫里。这回够他忙的，至少半个月没空再来烦你。”

&esp;&esp;晏容时轻描淡写把话头扯开：“我们已经出宫，不提他了。”

&esp;&esp;“嗯。”应小满乖巧地闭了嘴。

&esp;&esp;伏在郎君温暖的怀中，半醒半醉间的思绪凌乱而跳跃，她的注意力很快跳去另一桩事。

&esp;&esp;“好事当近。我们的好事快近了吗。”

&esp;&esp;“快了。还记得入宫时叫你拜见的韩老吗？德高望重，和我祖父的好友。我家中祖父和父亲都已过世，由韩老做主提亲，再合适不过的。”

&esp;&esp;“可是我爹没把我许给你呀。我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叮嘱我进京报——”

&esp;&esp;“嘘……不要说那两个字。”

&esp;&esp;应小满自己也隐隐约约地想起，入宫不好提，恍然闭上了嘴。

&esp;&esp;车行晃动，两人在马车厢里安静地对视一阵。她的眼睛亮晶晶地，思绪又跳去另一桩被半途打断的事。

&esp;&esp;“七郎，亲亲。”

&esp;&esp;

&esp;&esp;京城在几场萧瑟秋雨里进入八月。

&esp;&esp;小院头顶泛黄的梧桐叶开始大批大批地飘落。每天清晨起来，应小满都要领着阿织，忙忙碌碌地扫上好一会儿。

&esp;&esp;河童巷相邻的两间宅子一个月赁期过去，风平浪静，无事发生。这个月敲响应家门户的陌生人，只有走街串巷叫卖的货郎。

&esp;&esp;牙人在八月头准时登门，应家续了第二个月的赁屋。

&esp;&esp;应家八月底才启程。应小满如约等七郎。

&esp;&esp;返乡在即，她加紧调养老娘的身子，每天早晚两顿药，外加一顿滋补药膳。隔壁老仆也跟着早晚喝药，夜里响亮的咳嗽声小了许多。

&esp;&esp;老仆瞧着年纪六十往上，身子骨着实硬朗，应小满有几次送药找不到人，寻来寻去，原来大清早地拿把竹扫帚，在两家院墙当中的半尺夹道里扫落叶。

&esp;&esp;夹道过于狭窄，人直着走必然过不去，只能侧过身来，像个螃蟹般横着进夹道。

&esp;&esp;许久没有清扫的夹道里落叶灰尘蛛网无数，应小满端着药碗在夹道口清脆地招呼：“别扫了老人家，反正没人走。出来喝药！”

&esp;&esp;老仆浑浊的眼睛转往夹道外，盯了眼小娘子的苗条身影，手下用力，哗啦——

&esp;&esp;夹道尽头的砖墙下，多日积累的大堆落叶连带着无数灰尘扫出了夹道口。

&esp;&esp;应小满眼疾手快地往旁边一跳，堪堪避开。

&esp;&esp;“老人家手劲够大的！”她扯着嗓子往里喊，“下次记得提前说一声，陈年老灰落进药碗里咋办。”

&esp;&esp;老仆在夹道里哗啦哗啦地扫地。并不抬头，扯着嗓子隆隆地喊：

&esp;&esp;“裙子都脏了！你还站边上？回家去！”

&esp;&esp;应小满压根不怕他喊。

&esp;&esp;老人家面相长得凶，嗓门又大，有点像过世的爹。她听着语气很凶的大嗓门感觉有点亲近。

&esp;&esp;她举着药碗往夹道里晃几晃，高喊：“待会儿继续扫，先出来喝药！我马上要出门了。”

&esp;&esp;老仆扔开竹扫帚，灰扑扑地蹲在夹道边喝药。

&esp;&esp;喝到一半时，不抬头地问：“出门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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