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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老鬼头暴打孙三龙（第1页）

每个人都有故事。老鬼头也不例外。老鬼头得了个伯乐奖，欣喜若狂，老泪纵横，思潮起伏，夜不能寐。人是节节草，根根节节过到老。一眨眼，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儿时的小德子，是饶家的宠儿，天资聪明，乖巧伶俐。母亲断文识字，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因过于宠爱儿子，六七岁时还让儿子喝娘乳。小德子脑后拖了个小辫子，是惯宝宝的特征之一。母亲惯儿不惯学，且赏罚分明。每天规定儿子写五百个字，写不满五百个字，不准喝奶。字写不好，写错一个字，就罚一天不准喝奶。小德子小嘴太馋了，喝奶喝上瘾了。八岁时，母亲下狠心断奶。小德子缠着妈妈：妈！再让我喝一年。

不行！

妈！再让我喝一个月。

不行！

妈！再让我喝一天。

不行！

妈！再让我喝一口。

你怎么这么馋的呢。德子，你大了，别的孩子八九个月就断奶，你多喝了几年了，妈妈的奶水沒营养了，你不能再喝妈的奶了。

妈！就喝一口。

母亲用辣椒水塗在奶头上，心疼地说：德子，不怕辣你就喝。

妈！我不怕辣的。

小德子喝了一口，辣得他泪水都流岀来了。妈妈心疼不已。

老鬼头想起儿事，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头子：馋猫嘴！他写的字好，是娘乳哄岀来的。娘乳是娘的心血。这就是特别的母爱。母亲太爱自己的儿子了。要报娘恩。他思念母亲，恨死鬼老子。

饶家土地肥沃，旱涝保收，粮草充足，家道殷实。人怕走错路，一步错，步步错。父亲经坏人引诱，先给他点甜头，赢了点小钱，渐而渐之，迷恋上了赌博，恶赌成性，十赌九输。变卖了土地，房产。后又染上了毒瘾，抽上了大烟。赌棍烂红眼垂涎于他母亲的美色，合伙设局，请君入瓮，他爸输红了眼，赌昏了头，竟把妻子押了上去…深夜，他爸跪着对妻子说：菁华！我对不起你，我把你输给烂红眼了，明晚，烂红眼就来抬人。

母亲打好包裹，将干瘪的奶塞进睡梦中的儿子口中：儿子，娘让你再喝一回娘乳吧。德子，妈走了。

母亲吻别了儿子，不甘受辱，深夜出走。走后不久，泼风泼雨，母亲不慎失足，掉进深水沟里淹死了。烂红眼不依不饶，要父债子还，逼他父亲卖儿子还债。他连夜逃走，从此乞讨，无家可归。后遇上一耍猴人，收留了他，耍猴谋生，四海为家。

老鬼头想到这里，泣不成声。

一日夜晚。老鬼头准备了一份纸钱，两份祭品，领着三龙毛丫，来到三岔路口，画了个大圆圈，写了四个字，慈母请收！老鬼头双膝跪地：娘！不孝儿给你烧纸钱了。娘！儿子喝了娘七年的奶，娘恩未报万一，儿心不安。娘！你的心血沒有白费，儿子得了伯乐大奖，儿子给娘争了脸面了。娘！这是奖状，奖金。还有，我的徒弟孙三龙，少年组书法大赛名列第一。三龙！把奖状给老太太看。娘！这一份是你的粮油盐，还有蛤蜊油，雪花膏，木梳，镜子。

老鬼头恨恨地：死鬼老子！你当年毒瘾发作，死在当年娘淹死的水沟里，我恨你输了我娘，害死了我娘，还要卖我，恨归恨，我还是给你收了尸，将你葬在娘坟的下首，你没有资格跟我娘合葬。这一份粮油盐是你的。我不给你一分钱，叫你赌不了钱，吸不了毒…

老鬼头：娘！儿子现在有钱了，过两日，我去把钱取出来，准备砌新房子了。我要在家里供奉娘的牌位，一天三遍孝敬你。娘！儿子给你磕头了。三龙！丫！给老太太磕头！

两天后。老鬼头去钱庄取钱回来，一到家就掼东西，发酒疯。毛Y问：爹！你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老鬼头把一肚子火气全撒在孙三龙身上，给三龙上了铁索，上了锁。毛丫问：爹！你这是咋了？

老鬼头跺脚捶胸：聚宝盆钱庄老板欠了一屁股债，全家人都跑了，害老子提不了钱，血本无归，废纸一张。随手操起皮鞭，狠狠打向孙三龙：都是你惹的祸。我挣不到钱，也不会存入钱庄，沒了钱，我怎么砌房子，沒了钱，我怎么给丫招女婿，沒了钱，Y拿什么养我老，送我终？毛猴子！我打死你！

毛丫：爹！别打三龙了，你怪三龙怪错了。

老鬼头：我错什么错？他和老猴一起逃走，这帐我还没算呢。毛猴子！我打死你！

孙三龙只有挨打的份，他一声不吭，半字不吐。鞭子打在三龙身上，疼在毛丫心里。

老鬼头暴打了孙三龙，接着去睡他的觉了。

喜宝偷了老鬼头的钥匙，给其解了锁：龙哥！你走吧！

孙三龙摇了摇头，忍住疼痛，重新上了锁。

老鬼头做了回老小人，尾随其后，偷听，他想让三龙再做一年猴，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岀口，他希望三龙逃走，或说了一句话，半个字，他就可以强将三龙留下。孙三龙守规守矩，他真的无隙可乘，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