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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众欢愉与起哄的背影下,陈欣谣刻意停留许久,才将手臂抽离体表。林浩僵硬的躯体得以松懈,按理来说,即便脱离怀抱,场景仍是舞台,少年惴惴不安的心情应该得不到显着缓解。
可见这场拥抱来的太过突然,且太印象深刻,才使他忽略掉了无关紧要的威胁。
大脑脱离羞耻泥沼,于是思维也渐渐灵光,看向近在咫尺的陈同学,眼神却有些遮木挡桩。“剧……剧本上有这段吗?”
陈欣谣赖皮微笑,轻声细语的说;“没有,不过演都演了,纠结那些还重要嘛?如果没有陈同学的意外表演,林浩同学肯定做不出这种贴合实际的举动。”
林浩沉默着,未携带负面能量。
演出最后,陈欣谣右臂旋转两圈,然后微微弯腰,非常自然的做出鞠躬动作以示收尾。林浩则有样学样,节奏迟钝的模仿……这种举动似乎吸引了陈同学的笑点。
少年鞠躬动作处在收尾阶段,却就此定格,侧眸望去,她浅露一寸玉颈,笑靥却比较遮掩,双颊红晕犹如扑进温柔乡,踉踉跄跄却又始终逗留。
如此“糟糕”的神态,足够将林浩的夏天染成惊艳。
……
小班长目视林浩走下舞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纠结之际,脚跟忽然打旋,公主裙彰显的背影却那么若无其事。
她应该若无其事吗?完全没有头绪,在看到逐渐接近的林浩时,下意识就拐弯了,而若无其事的情绪,也建立在前者的基础上,引导她必须这么做。
林依依冷静分析,不经大脑的行为还是首次出现,这无疑又是令其困惑的难题。林依依拼命想拼命想,可是越思考,思绪就越沉闷、越失落……最后连若无其事的姿态都无法维持,腰杆也在阴影中颓然。
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愚笨,她需要时间梳理,毕竟不论多么难的数学题她都能攻克,所以只要静下心来想明白,肯定可以得出结论的!可是…情况好像不容乐观……她不想思考了,不想再思考关于林浩的事情了。
——她有一点点难受。
……
漫长又短暂的高潮落幕,林浩的生活重新被镀上枯燥砂膜,于是在接下来的晚会中,他变得越发困倦,甚至打了好几个盹。直到周围人群有明显涌动,主持人也正式宣告毕业晚会的结束,少年这才回收口水,精神也拨开云雾见天明。
往返路上,学生们都变得松散,他们陆续回教室放完凳子,有些直接选择回寝,而有些则向小卖部进发。林浩放完凳子后也打算返回宿舍,由于男女生属于同幢楼层,他和陈同学永远都是顺路。
兴许是大放异彩过后的沉淀期,陈欣谣一路都显得很安静,然而即便是盛夏的夜晚,也少不了几抹凉意偷袭,于是保持短袖校服的陈欣谣便将随身携带的外套穿戴,双手插兜,并拉上拉链。
“……林浩同学,我应该向你道歉。”当俩人的步数走到桥头时,陈欣谣忽然停顿,并发表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道什么歉?”林浩几乎没有间隔的问,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陈同学哪里有犯错。
陈欣谣抓挠鼻尖,一向直率的她这次却纠结了,不知道在担心什么。瞧林浩一直在等待答案,眼中的疑惑贯彻始终,她明白这次必须要将错误说出来了。
眼神终于开始恢复直视。“初三上册,刚开始那会儿……我不是说,因为抱有期待,所以希望你的初中生活也跟着惊艳吗?”
林浩很轻松就回想起来,点点头。
“其实……”陈欣谣盯住林浩,目光从坦白真相的坚决,渐变成退缩,但最终责任战胜了私心,于是闭着眼将后面的话说完,音调也随之拔高几分。“是骗你的。”
“啊?”林浩脸上有点茫然,但再也没有其他元素,他感觉真相与陈同学的视死如归无法成正比,毕竟那么久远的事,完全不需要在意一句话的真实性。
陈欣谣则忐忑中泛可爱的睁开单只眼,确保愤怒与不悦都未曾降临脸颊,这才相对松懈的睁开另一只眼,她早该猜到,林浩同学是不会计较的,便有了底气继续发言。
“我也澄清,当时说的‘自私’其实并没有那么高尚,我只是希望,能和你一起同台演出,才答应了三郎的要求……”
林浩的记忆又折跃到和郑善朗双排蹲坑的环节,三郎当时也奇怪,为什么聪明绝顶的陈同学注意不到他的坏心思,原来是因为正合陈同学的心意,所以才爽快答应。
“现在道歉,是不是有些晚?”陈欣谣明知故问,语气却很流离,内疚颇为明显。
林浩下意识点头,结果又如发消息撤回般剧烈摇头。“这个事情没什么的。”
陈欣谣并不搭理林浩的放过,而是连甩脑袋,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歉迟到的太久,就没意义了…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但那天晚上,我在明确了解你不想参加晚会时,真的没有再坚持,所以忽略了歉意的重要性……最后排练的那晚,你被三郎叫走,这现象实在是很奇怪,我感到有些不对劲,一直在等你。”
林浩紧跟思路,然后试探性问;“不会是认为,三郎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了我吧?”
“但凡往自私方面想,都非常好猜……”陈欣谣加以停顿,眉头不禁皱到一起。“如果因为自己当时的不作为,导致真相败露,不论林浩同学对我的印象发生怎样的改观,都是我所排斥的。幸好,你什么都没跟我提,我也认为,是自己多虑了,不想打草惊蛇的我,依然没有把道歉提上日程……”
“那怎么忽然又想道歉了?”林浩难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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