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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昌被任命为组长的当天晚上,忽来叩吴仲义家中的门。他长时间没来,但这次来仍象往常一样,神态自然,胖脸上依旧闪着亲切的笑意,进门就朝吴仲义的肩头热热乎乎地拍了一巴掌,笑吟吟地说:
&ldo;咱哥俩二年多没坐在一起喝喝了。都怪我瞎忙。从今儿起又该常来了!&rdo;
这三两句话,把两年来没有明朗化的不愉快的几页全翻过去了,好似他们之间从来没发生过什么。这自然很好。赵昌带来小半瓶白酒,几包油烘烘的酱菜,于是两人收拾一下桌面上的杂物,摆上菜,斟好酒,面对面坐下端起酒盅&ldo;当&rdo;地一碰。关系仿佛又回到他俩亲密无间的那个时期。吴仲义反而有些尴尬,竟好象他俩疏淡一阵子的责任都在自己身上似的。
吴仲义不会喝酒,半盅下肚就昏昏沉沉。不一会儿再挪动一下自己的脚,就象挪动别人的脚一样。对面赵昌的脸变得不清晰了。在灯光里,象一个活动着鼻子眼睛嘴巴的毛茸茸的白色大球儿。他笑嘻嘻看着虚幻中赵昌的脸,不说话;他属于那种喝多了酒不爱说话的人。
赵昌的酒量略大,但喝多了,也有些醉意,耳鸣脸热,头脑发胀。他的表现恰恰与吴仲义相反,酒劲上来之后,哇里哇啦说个不停。他觉得对方的脑袋一个劲儿地东摇西摆,但不知是吴仲义摇晃,还是自己摇晃。
酒常常会打昏心扉的卫士,把里边真实的货色放出来。赵昌感到心里象烧开水那样滚沸,控制不住了,日常的约束力消失了,他有种放纵的欲望,想哭、想喊,止不住要将心里的话全都泼洒出来。他把嘴里一块啃得差不多的鸡脖子&ldo;噗&rdo;地吐在桌上,咧开嘴说:
&ldo;老弟,我当初给你贴过大字报,现在又当了组长,顶了你,你对我有看法吧!&rdo;
&ldo;没有!没有!&rdo;酒意醺醺的吴仲义摇着双手说。&ldo;不!你对我不诚实。这可不够朋友!我赵昌不愿意当这个组长,七品小官儿,只有受累、得罪人,没什么好处。他们非叫我当不可。我实告诉你,他们因为你哥哥曾是右派,不肯用你!你不当这个组长并不是坏事。你还看不明白,今后象你这样家庭有问题的,别想再受重视,只有老实躲在一边干活吃饭。至于我运动初期给你贴大字报,我--&rdo;赵昌忽把酒盅往桌上一扔,涨红的胖脸非常冲动,一双小眼居然包满泪水,给灯光映得亮晶晶的,颤颤巍巍的,仿佛就要掉落下来。他面对吴仲义,嘴唇抖索地说:&ldo;我承认,我有私心,对不住你!我对你实话实说,当时我听了一个恍信儿说,你家里有问题,你又一向只钻业务,郝主任他……我都告诉你吧!那时他怕群众轰他。想把矛头转向下边。据说领导正布置收集你的材料,要整整你。我平时跟你的关系无人不知,怕被你牵连上,就给你来张大字报--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把它全掏给你了!你要是因为这些恨我就恨吧!你恨得有理由,我心甘情愿叫你恨!&rdo;
吴仲义给酒精刺激得浑身发烧。他听了这些话又吃惊又害怕,同时又受不了别人向自己道歉、谢罪、讨饶、请求宽恕。竟如同受宠若惊那样,眼边晶晶莹莹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他一手抓起面前的酒盅,举起来,带着少有的热烈劲儿说。
&ldo;过去的事,叫它过去吧!我……我们干一杯!&rdo;
赵昌听了,冲动中胡乱抓起酒盅,斟上酒,两人一饮而尽。酒醉的程度各自升了一级。心中的门儿彻底敞开。
赵昌掉着泪说:
&ldo;老弟,你这样宽宏大量,我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你相信我吧!今后我赵昌保证对得起你,你只要别把我当成那种踩着人家的肩膀往上爬的人就成!我再告诉你……这两年我算把什么事都看透了。运动开始时我还挺冲动。干呀,斗呀,死命的打呀,互相跟仇人一样。现在想起来挺可笑,自己这么大人,怎么跟孩子打群架一样,着了魔啦,整天不回家,白天晚上在总部里干,谁劝也不听。从小斯斯文文,没打过架,长大可好,脑袋叫人打得和大冬瓜似的……现在两派又联合了。握手言和。细想起来,谁又跟谁有仇?今天你整我,明天我整你,整来整去没一个好的。谁又落得好处?咱们纯粹是些棋子儿。人家把咱往棋盘上一摆,咱就打。用不着了,往盆里一收。越想越没劲!&rdo;
此时,在吴仲义的眼里,赵昌的面孔已经模糊一团:说的话也听不太清。但他几乎凭着一种本能,一种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松的警觉,感到赵昌的话里仿佛有种犯忌的危险的因素。他一边摇头--摇头的幅度很大;一边象咬着舌头儿,吐字不清地说:
&ldo;你得注意,不要乱说。否则会使你一辈子爬不起来……&rdo;
赵昌叫酒精淹没的脑袋里还残留着一小块清醒的陆地。他听了吴仲义的话,不知为什么,竟象过了电一样,浑身一惊,纠缠着他的酒性顿时消失净尽。他睁圆的一对发红的小眼,直视着坐在对面的吴仲义。吴仲义还在摇头,连肩膀都跟着左右摇摆,好象在风浪中颠簸的船上,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祖说,&ldo;不好,不好。你这些话反,反……&rdo;
&ldo;反动吗?我,我刚才说了什么?&rdo;赵昌问。
吴仲义忽然摇摆得失去了重心,向左边一歪,靠在椅背上。多亏椅子上的扶手拦住他,险些栽倒。他彻底被酒击败,无论赵昌怎样问他,他也回答不了。
赵昌扶他上床去睡多自己快快回家。一路上,他后悔自己酒后失言。他恨酒,更恨自己。但此后他与吴仲义在一起时,吴仲义从没提到那次酒中的谈话。他也不提,不解释;如果那天吴仲义醉酸酶的,根本没听清那些话,他一提反而等于把一条模糊的线条描得清晰和突出了。再说,在平时这些话并不太可怕,尤其象吴仲义这样一个不爱惹事的人,与他的关系又不错,不会主动去揭发和告密。现在在运动中就不同了。这些话会使他身败名裂。而且,自己的短处在人家手中就不能不防,不管是谁。因此他必须随时留神吴仲义的举动,悄悄地筑起一道无形的警戒线。
吴仲义哪里会知道赵昌这些想法呢?他现在自顾不暇。更何况他那天被酒冲昏了脑袋,过后就把赵昌的话忘得干干净净。
十
当晚,吴仲义站在河边。从河面吹来的柔和的微风,扑在他的脸上;在晚风的凉意里,含着一种清新有力,撩动人心的早春的气息。月光在宽展的河心给波浪摇成一片钢碎和闪闪烁烁的银蓝色的光点。这美丽而发光的何映衬着他、何边的栏杆和一些小树,成为黑色的如画一般的剪影。高高的柏树在远远近近沙沙作响,帮助躲藏在暗影中的一对对情人掩盖避人的私语……这时,在岸边月色明亮的地方,走过来一个瘦弱的姑娘,缓缓地,带点羞涩的劲儿,生活把这珍贵和美好的东西给他送来。这样迷人的月夜,犹如给栅搬走来的姑娘伴奏着一曲甜美的琴音。,但这一切与他都似乎无关了。
下班后,他赶紧跑回家,心里怀着希望,把书桌的抽屉一个个拉下来二直到露出抽屉下边那块黑暗的空间,他去掏,但只掏出来一张旧照片,一个小笔记本的塑料皮,几个书钉和两页没用的论文糙稿。依然没有那封信……最后一个转危为安的可能也失去了。他带着空茫、绝望和乱糟糟的心情,依照上次与那姑娘的约会来到这里。
几天前,他有一个甜蜜的计划。他要和这姑娘结婚,成立家庭。前两年他还抱着一点独身主义的想法,自从去年年底认识了这个姑娘,他的想法就完全改变了。这个姑娘懂事、内在、规矩而不精明,生活能力并不强,比不得嫂嫂,但老实又诚实,稳稳当当,他却偏巧喜欢这种姑娘。可能是怕在一个慡利能干的姑娘身旁会成为受气包儿。他盼望未来的生活能出现这样的画面:在炉火熔熔的小屋里,点一盏台灯,自己伏案研究一项未完成的课题;身边满是书。那姑娘带着妻子的贤淑的微笑,把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放在他的面前--他想得就是这样简单。他希望有一个理解他的人,心甘情愿地挑起生活的担子,使他能把全部精力倾注在自己热爱的事业上。他也盼望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夫妻的恩爱,盼望有个运人的孩子,使他这过于清静和寂寞的房间生气盎然起来。这样,远在天边的兑嫂也会放心和高兴。但是如果那封信找不到,这一切便要搁浅在幻想中,永远不会成为现实。
这姑娘名叫李玉敏。现在站到了他的面前,拾起一双大而长、并不年轻的眼睛,却闪着年轻人初恋时那种颤动的目光。这种目光在任何一双眼睛里也会相当动人。跟着李玉敏垂下眼皮。她的心&ldo;怦怦&rdo;地跳。另一颗心却是麻木的。
两人都在沉默,但不是一种沉默。
李玉敏不敢再抬起眼看他。幸亏没有看他,否则吴仲义脸上痴呆呆、毫无感触的表情,准会使姑娘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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