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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赵爷所料,我的故事本来不该讲,但实在不想被这个江湖的人看成傻瓜,我说:“好吧,我讲。如果我没想错,一切都是赵总做的局,麦和代理的加拿大诺瓦仪器,可能有一种新的算法,可以解决在密林下作业的问题。但以我对GPS的了解,这绝对不是什么新技术,只是用降低可靠性来提高作业能力的数学游戏,所以并不是很有价值,其他厂家如果愿意,一样可以做到。但青田的单子,赵总偏偏在此事上做起了文章,评标小组的照片一定是赵总提供的,之前他和青田的技术人员一起在此地做过测试,并取得了正式的测试报告。”
“但最精妙的一招棋其实不是什么测试,而是对这种算法的绝对保密,所以任何一家竞争对手都没有对此有足够的注意。标书上写了,但所有人都认为是A条款,而与之相反的是,赵总一直高喊着气压测高,并写进标书,成为C条款,于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大家想法设法将此条款拿掉,却不知正中了赵总瞒天过海之计,没人当回事的A条款,才是真正杀招”。
女侠似乎充满敬意:“怪不得赵总说你聪明,果然一猜就中,其实赵总真的什么也没说,但说你一定明白。难为你讲的如此清楚,算法之类我就完全不懂了”。
我苦笑,赵爷夸我?或许是真心,但与骂我有什么区别。
女侠问:“评标还没结束,魔术一旦*就由神奇变平庸,你要不要去向青田公司质疑”,我说:“不用了,若是有用,赵总也不会对你泄底了。赵总如实做测试,如实取得数据,一切公正合法,如果你质疑他的算法,算法的问题可以算是学术之争,那就大家慢慢争吧,这个无法扳倒麦和的。所以这招还毒在,明明吃了亏,却只能装哑巴。你去和青田讲,我也可以有同样的算法,那为什么之前你不说,评标时别人问过你了。这招并不高深,却用在了最恰当的时候,除了‘佩服‘,我实在说不出什么了”。
女侠说:“看来你到是认赌服输”,这话另有深意,暗指我和她之间的赌局,这个我听懂了。我继续说:“不服怎么办?赵总这招实在高明,但不止如此,即使没有此杀招,赵总也多半能拿下此合同,看看他对价格的掌控吧,几乎把所有人都被算在其中,我本来以为很多人和他一样高明,几家联手,一定可以做掉麦和,这位远在美国的老大,居然把各家的内讧都考虑在内,除了他,谁还敢说百分之百拿下”。
女侠高兴了:“看来我们可以履行我们的赌约了。”我没了兴致:“您已经认识了赵总这样的人,和我真的没什么可聊的。TBLE本来就有了天天和TIC两家,现在又搅上一个麦和,我的脑力已经承受不住了”。说吧,如同犯了大烟瘾,哈欠连天。我绝对没那么好的演技,一场出师未捷的战争真的让我累了。
张女侠和疑似美女很象,都知道怎么最大利用自己的资源与优势,估计就算餐厅空无一人,对着一只饭碗,她们也会含情脉脉。而她们的区别是,张女侠不是疑似,且年轻许多,所以有更多的优势。不过要是这位确诊美女以为她的笑容打动了,就太高估自己了,打动我的是她的话:“这么累,要不要听听TBLE来中国,想干些什么,会怎么做?”,我想听,很想。
可怜的美女一直在浪费她的含情脉脉,我没闭上眼睛只是因为不忍,还好她的声音有足够的价值:“其实这次万总过来,首要解决的,就是TBLE代理商的问题。然而一切很复杂,厂里的高层们,意见并不一致,有人告诫他,绝对不要再和大卫合作,将天天彻底踢出。而令一方面,也有人告诉他,天天是目前TBLE最好的代理,动不得,即使我们开除了Hans,因为他与大卫关系过于密切,但对于天天,目前没有解决方案,一切都要等万总自己做决定”。
“至于TIC,其实简单很多,我见到了他们的人,似乎他们有点过分乐观了。不过TIC的结局已经基本确认,所以难点还是天天和大卫,这也是为什么万总要我约你,他想尽量多的掌握一些情况,希望你能帮忙”。
我不出声,不过女侠动人的展示着她的冰雪聪明,似乎能了解我的疑问:“万总的个人想法,当然,我只是猜测。”我敏感的注意到,讲到这里,女侠脸上居然掠过一丝红晕,看来有些事很复杂,我发现自己的心理似乎不太健康。女侠继续:“我感觉万总其实是想和大卫继续合作的,因为他初到中国,没有足够的胜负手,天天至少有稳定的业绩。但麦和此时的突然出现,虽说让事情更加复杂,但也绝对给了TBLE更多的选择,万总不肯随便做决定,但也不愿轻易拒绝”。
我补充了一句:“尤其如果麦和在你面前赢了这么漂亮的一仗”。女侠笑了一下:“会有影响,但还不够,万总说,一个单子并不能说明一切,我们需要了解更多”。
“我还有一个问题”,感觉赢了赌局的是我,我在问,她在答:“曹经理这次扮演什么角色?他是不是演砸了?”。
“演砸了?什么意思?曹先生是麦和之外另一个找到我们的人,对这样的能力,万总其实很欣赏,不过他和万总谈的事情,和天天并没有直接关系”。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曹经理已经向你坦白交待,他所知道的天天以及大卫的事应该比我多,所以其实该知道的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和我交流,一是因为是你的任务,二不过是要证实一下曹经理所讲的,对不对?”
女侠稍一沉吟,笑了笑:“算你聪明”。我仅有的精气神再次受到打击,我居然又扮演了一个价值不大的人。 。。
第三十一章 另有惊喜
女侠马上意识到失言,解释道:“其实万总只是要约你,而曹先生绝对是我们的一个意外收获。不过这样的惊喜让我们觉得,虽然中国的事情比较复杂,但TBLE应该是有很多机会的”。
我问:“曹同志到底和你们谈什么?这位老大该算是大卫的嫡系,如今泰克的公司也是他的,这个品牌在中国的影响,并不比TBLE差。要是做叛徒出卖大卫,我应该比他有资格,我都不肯起义,这个可以做好人的人,干嘛非要去做坏人呀。”
女侠咯咯的笑着说:“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叫叛徒和坏人呀,这是职场,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每个人都更愿意实现自己的价值,难道你真的没什么想法?”。
我很想告诉她,我的确是有想法的,设计院欠纹银六千两,另加五百两押金,估计回北京就得被上缴国库,很快被人扫地出门,还要靠杨长老帮忙收留,在天天,似乎被大卫重用,又似乎没什么用。似乎大家都很赏识我,但我搞不清是否作为笨蛋来欣赏的。
不过,我虽幼稚,但还不至于没谱到和女侠在这些低级想法中推心置腹。我问:“那么如果我没猜错,曹经理的想法不外乎两条,第一,摆脱大卫成立自己的公司,取天天而代之成为TBLE代理,第二,就是妄想成为张助理的同事,在TBLE办公室为美人以及万总鞍前马后,尽忠尽孝”。女侠这次没笑:“你真是天才,曹先生其实两条都和我们谈了,你觉得他适合什么?”。
我说:“这个我怎么清楚,我觉得曹同志是精英一族,可以做任何事”,心中确不免叹一声,不过比赵爷还是差一些。不过细想其实也未必,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赵爷对青田的单子其实下足了功夫,曹公公不过是个来抢夺胜利果实的,这样的结局其实是最公平不过的。
女侠说:“万总对曹先生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你也看的出,我们都是圈外人,其实很需要你们这样的行家帮忙。不过对曹先生,无论哪一条,都会与天天及大卫直接冲突,在没有确定是否与天天合作之前,万先生是不会答应任何事的。所以约你主要是两件事,第一,想通过你了解一些大卫的情况,并听听你对天天的看法,第二你是否有兴趣为TBLE工作。”
我说:“第二个问题,我没想过,所以无法回答,不过如果我为TBLE工作,你们就不觉得与大卫冲突吗?还是你们觉得我比曹经理更有价值,值得你们这样做?”
女侠说:“万总这样选择一定有他的道理,既然你没兴趣,我们先不谈这个,说说天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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