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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都说常少府恃才傲物。志趣玄远,原来都是假的,真的不求功名就一辈子别参加科考。&rdo;一波声音被压下另一波就沸腾起来。
&ldo;那都是……装的……连个孤女都看不起他。&rdo;
常亦宁微微皱起眉头。
&ldo;千万别这样说。&rdo;人群中有人来替常亦宁说话,&ldo;杨家的药铺开的满京城都是,你们说有多少钱财?若是谁全拿走说不定真的能换来状元之名,将来我们侥幸榜上有名,也要唯他马首是瞻。众位就不怕被穿小鞋。&rdo;
这话说完,周围顿时传来哈哈笑声,本来十分紧张的考生也都浮起几分笑意。
贡院门打开,才算安静下来。
常亦宁望着贡院的大门,本是让他心中期盼的地方,忽然之间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只等着将他生吞,无论他是不是能考中,已经不可能换来周围人的敬服。势必会被孤立,就算有投靠过来的也必定是jian邪小人。
常亦宁不禁心中哂笑,他什么时候也将自己比作jian邪小人了。
如果他顺利和茉兰成亲哪里会有今日,上到祖母下到奴婢,整个常家这些年真的亏欠了茉兰。尤其是他信任的祖母,竟然现在还拿着杨家的嫁妆不肯还回去。母亲更是背上唆使奴婢杀人的名声。
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
常亦宁浑浑噩噩地跟着人流走进贡院,在狭小的号舍坐下来,忽然他觉得再怎么努力稳住心神,也再也不能让自己一片清明。
……
贡院里十分安静,常家却已经乱成一团。
官府的人隔着屏风盘问常大太太,&ldo;那块玉佩可是府上小姐之物?&rdo;
&ldo;杨蟠从假山石上跌落下来时,府中的小姐在哪里?照顾杨蟠的下人,可是大太太安排的?&rdo;
一句一句话逼着常大太太开口。
&ldo;下人家中搜出五百两银票,这银票今年七月才从票行开出,这笔钱可是大太太所给?用来做什么?&rdo;
&ldo;大太太有没有说过,若是杨少爷死了,家中小姐也不会坏了名声这话?&rdo;
旁边的常大老爷一掌拍在矮桌上,&ldo;这都是些什么?谁让你们过来问的?我们不是寻常百姓,岂能让你们在这里信口开河。&rdo;
不是寻常百姓……这话说起来确实骇人。
旁边记录的书办忙站起身,&ldo;常大人,我们也是秉公办事,这些问话是昨日就拟下来的,我们总不能胡乱填上,出了事我们被责罚是小,真的牵连到了太太是大。&rdo;
&ldo;这根盘问犯人有什么两样。&rdo;常大老爷瞪起眼睛。
屏风后的常大太太也提起帕子擦眼角。
常大老爷站起身,威势十足,平日里这些不入流的官吏,只要被他一呼喝就会吓得躬身赔礼。
两个小吏果然互相看看,脸上有了惧怕的神情。
刚才开口的书办道:&ldo;按大周律,只要收审的案子,就要经过堂审,录口供是必然的,否则,也可以省去这一节……就要让太太上堂回话。&rdo;
常大老爷勃然大怒,&ldo;什么?你们敢。&rdo;
书办道:&ldo;我们不敢,我们办不成这差事只好回去交代,下面要就看老爷们的吩咐。&rdo;说着行礼,就要和旁边的官员一起退下去。
常大老爷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内室里的常老夫人胸口一痛,抄起拐杖重重地打在旁边的矮桌上。
常大老爷这才变了脸色,忙吩咐人将那书办请回来,现在不过就是写份文书,别闹得真要上公堂。
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小小的吏竟然也能在他面前张扬,常大老爷拉不下脸。径直走进内室,抬起头看到常老夫人铁青的脸色,欲言又止。
母子两个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有下人匆匆忙忙进来,&ldo;不好了,又有刑部的人上门了,说要见老爷。&rdo;
常大老爷心中一惊,这边顺天府衙的人还没出去,怎么又招来了刑部,想到这里胸口突突跳个不停。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想着转头看向陈妈妈,&ldo;去将五爷喊来。跟我一起过去。&rdo;
&ldo;老爷,&rdo;陈妈妈小心翼翼地回话,&ldo;五爷去了贡院。&rdo;
常大老爷这才想起来,今天是秋闱的日子,他竟然忘了这回事。&ldo;那个杨氏,果然就是个祸根。&rdo;自从杨氏病好醒过来,他们家就每况日下,他的仕途不顺,家中竟然也引来了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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