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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家伙都听说了。你不相信这次凶杀案是安托万一人所为。你为了寻找线索,甚至被缇峰所欺骗,孤身前往战区帕斯里克地区,还杀死了敌军将领!你是作为一个战争英雄回来的!没有人会责怪你,相反,他们都认为你付出已经足够多了!”
“还不够!我还未破案啊!”
“你已经是一个打出名声的英雄了!现在该轮到我当了!”
“朋友!我不想你当什么英雄。我只希望你和我都好好活着!”
突然,伊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理查德,一本正经地问道:“我听说你列举了好几个嫌疑人,请问这里面有我吗?”
“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也包括你和我。”
“真不愧是理查德大人,说话永远滴水不漏。”说着伊森鼓起了掌。“那么,如果说是我杀害了我的孩子塞巴斯蒂安,那么我的动机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还记得,我曾经有一个儿子吗?我说的是真正的,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伊森忽然反问起来这样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我记得是叫沙利文吧?他是个勇敢聪慧的孩子。我记得他三年前就已经……”
“是啊……三年前,我们和斐尔南复国分裂势力的战争爆发,这个傻小子,第一时间就主动参军上前线,然后一个月后就死在了异国的战场上。呵呵,他的遗体运回来的时候,被炮弹炸到只剩下下半身了,我是凭借他左腿上的胎记才认出是他……傻孩子啊。那时他才刚刚17岁啊。”说话间,伊森哽咽了。
“请你节哀。”
“不管怎样,他是幸运的。作为一个名人,作为一个贵族,他在历史书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痕迹。以供后人铭记。而世界上大多数人,并没有我儿子这个待遇。就比如战场上的那些普通士兵,他们出自社会底层。数量很多,却又微不足道。就好像尘埃一样,被风一吹就再也不见了踪影。”
“人生从来就是不公平的。”
“我的妻子因为沙利文的离去变得郁郁寡欢,不久便随他而去了……还有刚刚离去的塞巴斯蒂安……他们一个个都走在了我这个白发人的前面……而我最近在夜里也经常会梦见他们,我早就想和他们团聚了,哪怕是在另一个世界。”
“不要这样悲观,朋友。总有一天我们会与他们团聚的,但不是现在。”
“我的儿子沙利文认为他自己做到了为国尽忠而死,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希望能和他一样伟大。”
理查德已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伊森的状态很诡异。
“我的父母去世的很早,我的妻子、沙利文和塞巴斯蒂安也都不在了。我已经了无牵挂了……至于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詹娜,只希望她余生能够幸福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寻死吗?”理查德严正警告道:“我们是来这里做谈判的,你如果敢做什么破坏和平外交的事情,我绝不会轻饶你。”
“你知道诺曼亲王所在的哈里图斯王国只是一个小国,而这次他们出动了足足十万兵力来护送诺曼,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倾巢出动了!这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把他们打发走的。那帮元老不管派谁来谈判,结局的剧本其实早就写好了!而我,绝不会束手待毙看着这一切发生的!”说着,伊森撩开了窗户的纱帘,望向窗外:“我已经看见了,不远的地方飘着他们国家褐色雄狮的旌旗了,我们很快就会和他们见面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书,递到了理查德的手上。“这本小说,是我儿子沙利文生前的遗物,是他小时候最喜欢读的故事,每天睡觉前都会缠着我把它读一遍,呵呵,他似乎永远都不会厌倦。即使他长大了,走到哪里也都会带着他,当时战地医生让我认领遗体的时候,这本书就在他的身边,我已经用不到它了,给你吧。”
理查德接过了书,简单地翻了一遍:“《密林的低语》。似乎在我小时候,这本书就很流行呢。”
“这么多年没看,你还记得内容吧?”
“当然,有趣的故事永远都会刻在人的记忆中。故事讲的是一位小王子,他拥有一个在森林里居住,年龄相仿的好朋友。有一天王子突发奇想,想和好朋友互换身份,摆脱皇室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到外面去自由自在的闯荡。俩人就这样时常交换着身份,扮演着对方的角色。这本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可是小王子的邪恶舅舅却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秘密,他在幕后怂恿那个朋友做一个真正的王子,尽情享受人间富贵。以便他在幕后操纵朝政,同时派人追杀在外逍遥自在的真王子。
为了权力和私欲,好朋友彻底背叛了王子,而王子也不得不借用敌国的兵力帮他夺回王位。双方都是不光彩的。最终,大战一触即发,俩人都在战争中死于非命,他的国家也被敌国占领。我总觉得这个童话过于黑暗了。不适合孩子去阅读。”
伊森称赞道:“是谁规定故事一定要好结局才算是完美?你刚才叙述的不错,不过你漏掉了一个关键点没说。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没有讲清楚,为什么小王子能够和他的好朋友互换身份,却没有任何人察觉?”
那当然是因为——”理查德还未说完,车夫通知他们:“两位大人,我们到了。”
“闲聊到此为止了。我们走吧。理查德大人。”伊森马上进入了不苟言笑的状态。
“我已经准备好了。”理查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伊森走下车,深呼吸了一口户外的空气:“理查德大人,你还记得那本小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吗?”
“我现在没有心情聊这个了。抱歉。”现在理查德必须全神贯注地解决眼前的严峻形势。
“理查德大人,给你个提醒,一定要提防着摄政王缇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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