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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故弄玄虚,长孙澈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与长孙谦和长孙蓉华不同,长孙澈是金发碧眼的庶母所生,母亲生下长孙澈后不久便与父亲和离,回到了异国,长孙澈则是从小就被送往北海以北修行。没在本家长大,年龄相差又将近20岁,作为一个庶子,有强势的长孙谦在,自己更没有继任家主的可能。长孙澈对自家的家族恩仇和哥哥姐姐的皇权斗争一向没什么好感。
在这一点上,倒不如说和大哥长孙谦作对才有些意思。
“不过沈大少爷,既然你诚心发问了,我倒不是没有东西可告诉你。只是我这个人不是来关心糯云山可持续发展的,你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也要给我些什么才是。”
沈乐清有些迟疑,沈家被灭门,眼下自己手里除了一把古琴和从糯云山学的功法,并没有任何身外之物了。功法不可轻易外传,古琴又是容成澜衿的遗物。
“如今沈某家破人亡,自认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只是长孙公子能说出口,必然已经想好了条件,不妨说说看?”
“我希望你能离开容成玉彦。”
“离开……什么?”
听到这句话,沈乐清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这人在港口把玉彦错认为女子,一见钟情也就算了,怎么这会儿又说出这种话来?
长孙澈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静静的看着沈乐清。家人遭人陷害横死,现在线索近在咫尺,他不相信沈乐清和玉彦能有几分兄弟情谊。
“这事儿没得谈。长孙公子,我很想为我惨死的家人报仇,可玉彦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不是你三两句可以挑拨的。”
“可你在他身边,对他来说真的好吗?”
长孙澈起身,一边敲着墨玉折扇,一边绕着沈乐清踱步。
“你身上的功法连他的三成都不到。他把你带在身边,除了拖自己的后腿还能有什么作用呢?更何况,你面对的可是皇权,强如容成澜若,也不敢随意对皇权发难——你难道要把他拖下水吗?”
无聊的博弈。
长孙澈叹了口气,甚至不需要心理战,自己说的都是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事实。沈乐清是个变数,为了打破挚友的预言,长孙澈必须不断进行尝试改变其中的每一环。
“长孙公子,我知道你想让我知难而退,但是你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我这三成的功力,只用了半年。”
长孙澈瞳孔一震,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沈乐清,沈乐清目光坚定,未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至于将来我的仇恨,休说是与皇权作对、与你长孙家作对,即便是与师父作对,我也丝毫不惧。我不会成为拖玉彦下水的人,我会追上他,成为能和他并肩作战的人。”
听到这,长孙澈有些没了底气,又坐回到凳子上,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茶杯,看上去也不打算再说什么了。沈乐清正转身要走,长孙澈却开口了。
“沈乐清,你母亲建岳公主如果不是你的母亲,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又是不是你父亲呢?”
“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沈乐清有些震惊。除了沈府的老人,没人知道自己不是建岳公主所生,他刚从北海回来,又是从何得知?
“就当我卖个人情给你咯。长孙家在意的不过就是名利地位,我那哥哥最在意他的亲妹妹,而他妹妹——也就是我姐姐长孙蓉华,最在意她的皇帝儿子,任何威胁到她儿子地位的人都要铲除,以至于亲手杀了病榻上的丈夫,帮她儿子夺位。”
“长孙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指控你姐姐谋害先皇吗?”
沈乐清显然没料到这人竟能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长孙家的势力已经如此之大吗?连公开议论皇权都不避讳。
“那又如何?她不是没有那个本事。更何况,江湖纷争之下,皇权只是虚设,她儿子又是如今的皇帝,有何可怕呢——她还要杀了我这弟弟不成?”
长孙澈看着沈乐清难以置信的表情,心里舒服了许多,又回到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们沈家一无兵权,二不干政,我姐姐费尽心思的想要铲除你们,我哥哥杀你,又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道,很难不让人猜想一件事——虽然这件事我只有猜测,毕竟和我这些嫡子嫡女的交情,可不像你们糯云山兄弟姐妹这么好。”
“沈乐清,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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