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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了建国的身边，他们两爷子，头在同一边的，脚当然也就在另一边了。

陈义华躺下后，用手让建国的颈项枕在自己的手上，说到：“下面，凉爽不？”

“下面比上面凉爽多了，爸爸，以后我们两个都在下面来歇凉。”

“好啊！下面既清静又凉爽，还没人和我们争的，是不？”

“是呀，那就说定了，以后只要不下雨，　我们就下来歇凉。”

“好的，你端凳，我拖床，行不？”

“好啊！”

“建国，你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闷在心里？”陈义华开始转入正题，小声地说到。

“爸爸，你怎么知道我有心思呢？你莫非是神仙下凡哟。“陈建国笑了笑，也轻声地说到。

“你不知道呀，我以前就是神仙呀，什么都不行的，就是能算准的。”

“是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爸，你又在那儿吹牛了。”建国说完后嘿嘿地笑了两声，不过声音还是很小的。

“我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你有心事呢？”陈义华还在那儿假装地狡辩到。

“我不相信的，你还在那儿吹牛？”陈建国嘟着嘴吧，说出的话有那么一种不相信的轻视的感觉。

“好了，儿子，不说其它的了，你近来在为什么事烦恼呢。”

“你真想知道，是不？我可不想影响你歇凉哟，亲爱的老爸。”

“我是想知道呀，你也别卖关子了，就直接给我说来吧。”

“好的，”陈建国回答后，就把那天在香菊家里听到了又重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爸，和那天在外面告诉他的公的一样。

“会有这回事？”

“是呀，你还不相信我，老爸，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知道我儿子是怎么的人的，这一切可能是他们茶余饭后摆着耍的吧，你不要记在心上。”

“不是的，爸爸，他们说得有板有眼的，这是我亲耳所闻，不然我也不会相信的。”

“应该是吧！我们三个大小差不多，香菊他爸是四零年的人，我是四一年的人，雪梅的爸爸是四三年的人，我们间相差不过三四岁。我信三个的孩提时代都是快乐的。”

“是吗？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深仇大恨呢？能说来听听吗？”

陈义华本意是不想告诉建国，他们三家人的恩恩怨怨，他不想把他们这一代的恩怨又由他带到下一代，但现在建国已经问起这件事，不说已经是不行的了，于是他就隐瞒了算命先生说的那件事（在陈义华心目中，可能这一切都是由这件事引起的，因为他家得子，刘家得女），只是把他们三个间的孩提旧事和娶妻生子的事说了一下，他们爷儿俩睡在凉板床上，陈义华在那儿慢慢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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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个大小差不多，香菊的爸爸比我大一岁，我比雪梅的爸爸大两岁，我们就一起玩

耍，和你们三个现在一样，吃喝玩耍都不分彼此的，那时就连你老祖公（陈义华的公）从外面带回来几个苹果，有时偶尔给我一个，我也都是和他们两个平分的，也并不因为我是主人，少爷而多吃一口半口的，可在我八岁那样，我们三个都在雪梅家里的学堂里读书，香菊的爸爸大一些，不知从哪儿听到了什么地主少爷之类的词语，他就在我们三面前，甚至其它同学面前喊我“地主儿”，他最先喊我的时候，我就给他说，我们这么好，你就不要喊我了嘛。可他不听，好像我越告绕，他越开心似的，有一天，家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个孩子，他又在那儿大唱：“地主儿，地主儿……”，把我气得没办法，就追着打他，可我比他小，打不赢他，我就喊雪梅的爸爸帮忙，就这样，我们两个就把他压在下面打他，他当时气愤极了，正好你公也从外面回来了，你公不听我解释，我不仅被你公大骂了一顿，而且还挨了狠狠的一顿打。我那时受的气，挨的打给他受的气，挨的打厉害多了，他怎么就只记得那么一件事哟？他怎么老是把那么一件小事耿耿于怀呢？这个我就不理解了。

陈义华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慢慢地说到：不过，还好，在评成份的时候，那时，香菊的公还在，听他们有的人说，香菊的爸爸想给我们家评地主，这事被香菊的公知道了，他跑到公社去找了解放军里的那个张同志，给他说明，我们陈家的一切情况，说明我们陈家是不够资格评地主的；晚上刘行知回来后，他又把刘行知大骂了一通，说他是没良心的东西，没长PJ的东西，骂得刘行知狗血淋头，淋漓尽致。刘行知也不敢为他爸作对，只得在公社里躲了几天，最后还是自己主动去张同志那儿说清楚了，最后给我们家定了富农成份。

在解放初期的那几年，经常开批斗会的，我也找过他，说我的爸就是你的公，年纪大了，不方便，以后要有什么批斗的就由我去，他当时还说了，“那能行吗？”最后他不知是怎样说服了公社的张同志，故以后的不管是批斗会还是陪斗会，都是由我去了，你的公从解放开始就没有去挨过批斗了。

他在公社是大红人了，那时他也有二十岁了，给他提亲的人也多了，有好多人都想攀上这门好亲戚，但他看中了和他一起工作过，在家务农的香菊的妈妈，就在他二十五岁那年，也就是五五年，他就结婚成亲了。

那时的我是富农成份，没有人愿意跟着我的，我直到五八年，你二姑婆，她们湾上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就是穿得孬，没吃的，是讨饭来的，她就给了她一碗饭吃，问了问她的情况，知道她还是一个大姑娘，家里的父母因为是地主，先后在近一年内都被人们弄死了，她也想找到婆家，可她也是地主成份，没人要，也没人敢要的。你二姑婆听到她这么一说，觉得这个女孩子不管是气质还是身态都还不错的，就连忙说到：“我的侄儿，离这儿不远，他是一个富农成份，至今还是一个单身汉，如果你愿意，我就给他说说，看他同意不？那姑娘连忙说到，“姑姑，能有这样的事，能有人要我，我能有吃，能有穿就是上天修来的福，我怎么会不同意呢？”你二姑婆说到，“现在是新社会，婚姻是自由的，我让你们见面后再说吧，行不？”那姑娘回答到，好，问你二姑婆何时带她去？你二姑婆就说，她这么急不可待呀，那就明天吧，不过总得给你穿作打份一番吧，那姑娘也很高兴，就这样，你二姑婆第二天就把她领来了，当时你的公和婆看了都很高兴，就同意了，就在当天，我们就到公社领了结婚证，就正式成亲了。这个姑娘就是你的妈妈。

雪梅的爸爸解放后也一直在学校教书，那也是很多姑娘羡慕和崇敬的职业，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好姑娘，那就是雪梅她妈，他们也在五六年结婚了。

这就是我们一湾人的成家立业的过程，再后来就一家有一个小孩了，各自忙着积各自的事儿，做着各自的活儿。

我从上面这些，能认为我们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吗？我看是没有的，我想也是没有的，所以你只能把他们说的话只当作一种笑话而已，不要深思熟虑，举一反三，疯痴狂想，知道不？

待陈义华停下来的时候，建国说到：“爸爸，我就是想不通呀，我们几家没有什么仇和恨，那他们两个又特别是香菊的爸爸，怎么能说出那些话来呢？”

“我说过了呀，是他们闲着没事，胡扯的呀。你就不相信他们说的好了，再有人家对我们家也不错呀，你小时候，给我们送奶粉，你要知道，那时候能吃上奶粉的可没有几个孩子哟，所以你要多想他们给我们的好外，好想他给给我们带来的坏处，那样你的生活就会幸福甜蜜的，不然你今后的生活会是红薯做糖——一团糟的，知道不？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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