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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还行吧(第1页)

放马垭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前些年孔天惊还在家里的时候,这地儿也就三五十户人家。除去姓卢的一整个大家族外,像孔天惊他们这类杂姓人,不过十来户。因此,从小到大,孔天惊就成了卢氏兄弟经常欺负的对象。小学一二三年级,他们亲堂兄弟十几个,经常拦在上学的路上,让孔天惊帮他们背书包,但凡碰到孔天惊他爸给孔天惊买新衣服新鞋新笔什么的,一般情况下,都会被卢氏兄弟抢去,先穿旧用坏才会还给孔天惊。

在他们的淫威下,孔天惊多数时候不敢告诉他爸,即便偶尔被他爸发现,孔天惊也只得撒个慌,把他老爸糊弄过去。闹到不可收场的时候,孔天惊他爸只得上门讨好,央求那些卢姓父母,严格管教自己家小孩。然而,每次孔父前去讨好,换来的却是这些小孩对孔天惊变本加厉的又一次毒打。就比如有一次,孔天惊的脑袋被卢三毛用啤酒瓶打了个洞,当场流了不少血不说,左边眼睛还肿成一条缝。没法,孔父又买一些小粑粑到寨子里边挨家讨好。

此后,这群小孩相互转告,说:“只要打孔天惊,就有粑粑吃!”

可想而知,那些年孔天惊在放马垭口过的是什么日子!也许朋友们会问,孔父为啥会那么蠢?其实说起来,无外乎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孔天惊他爸是军人出身,受过党和国家的高等教育,不轻易惹祸。同时孔父还信奉孔老二那一套,什么都讲究礼尚往来,满口之乎者也,说啥:“人之初性本善!”

他相信只要以诚相待,这群小孩一定会改过自新……

然而,他根本没想过,这个社会上有一些人根本就不能被称为人。你跟他们讲素质,发善心,在他们眼中却成了懦弱。你说不欺负你欺负谁去?

这个道理,是孔天惊在遭受一顿又一顿的毒打之后,慢慢领悟出来的。所以,他在心里默默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把这些杂碎一个个踩在脚下!”

到了小学六年级,孔天惊一有时间,就钻进镇上的新华书店,找一些武侠小说看。那时候还没有影碟机,《古惑仔》这些热血片压根儿还没面世。去录像厅看录像,也只有卢氏兄弟他们这些土豪恶霸的后人,才有享受的权利……

所以孔天惊唯一的爱好就是跑书店。那会儿连环画差不多五毛钱一本。厚一点儿的书,像《水浒传》这些,顶多不超过3元钱。

孔天惊省吃俭用,买了许多书。一方面渴望自己拥有一身武功,另一方面,又渴望能够像宋江那样,在江湖上结交到一群拜把子的兄弟。

当然,他也会跑到旧书摊,跟老板订购一些新华书店买不到的东西,譬如舒x、周xx写真集这类。用来躲在被窝里过瘾。更多时候,他的注意力始终盯在一些注有“功法迷旨”“少林实战点穴术”、“太极拳谱”这类劣质印刷品上。

没错!这时候,孔天惊和那个年代的年轻人一样,迷上了练武。在他们那个时代,也就是1980到2000这十年间,是中国气功的兴盛时期。

那会儿村里一些调皮的年轻人,为了练武,甚至偷了家里的火腿,带了干粮,一头扎进深山老林几个月不出来。我们村就有一个叫卢平的,以前就偷了他们家的火腿,之后被他爹用一根五尺棒,从山洞里一步一棒赶猪似的赶着回来。

受了他爹一顿毒打,卢平改邪归正,埋头啃书,一放学就拿着书本跑到坟墓面前去啃。周围的小伙伴都说:“那家伙练功走火入魔了!”殊不知三年后,卢平进入电力大学,现在分配在大西南某个发电站,据说是个站长,总之算是卢氏家族当中少有的人才。

至于孔天惊,他练武,不为扬名立万,只为不被欺负。事实上,这些书多数是瞎编乱造,当年神乎其神的那些个气功大师,目前一个个遭遇流落到国外避难去了。

孔天惊呢?练了两年,练出不少毛病,最大的毛病就是爱放屁。据说有一次去河边洗澡,一个家伙在下面潜水,直接被孔天惊一个屁熏晕在水里面。

当然这是我从别人的小孩嘴里听到的,放屁在水里能把人熏晕,反正我是不大相信。

不过年长日久的修炼,孔天惊倒是真的练出了一些本事。比如用一根手指头,可以把一个成熟的大南瓜一下子戳一个洞。比如说,用手掌可以把树皮和树干分开。

最牛逼的,当属用手掌分石头。

一块两寸后的石块,孔天惊不需要在下面垫东西,直接将石块放在水泥板上,眼睛都不眨一下,能够用一双肉掌,把石头劈成两半……

有了这身功夫,孔天惊挨打的机会,的确越来越少了。除了苦练“一指禅”和“铁砂掌”以外,孔天惊还对轻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可惜至今为止,轻功仍然是孔天惊的一块心病。有一阵子他甚至不吃不喝,怀疑世界上是否有轻功这么一种说法。

到了六年级下学习,快要升初中的时候,孔天惊跟卢氏兄弟打过最后一次架。

我记得那是夏天,因我也是外姓人,所以跟孔天惊的关系相对较好。他那会儿大概有十三四岁,我则六七岁。在我眼里,他是大哥哥,在他眼里,我是小兄弟。

周末,大人都去赶集去了,孔天惊背着一个箩筐,说要借割草的机会,去泡一个名叫雪樱的女孩。雪樱也是我们放马垭口的,只因孔天惊讨厌这个卢字,所以平常根本不愿叫其全名,每次在我面前提起卢雪樱,他总是说:“雪樱不姓卢,她不是我们村的……”

我觉得奇怪,卢雪樱明明就是我们村的好不好?

见我不相信,孔天惊就说:“卢雪樱姓袁,他爸是上来来的支教老师。这事儿,只许你一个人知道。”我半信半疑,眨巴着眼睛,果真替孔天惊保密。

那天孔天惊带着我去卢雪樱家,几乎是偷偷摸摸从卢雪樱她们家的后山下去的。好在她们家单门独户,屋后是茂密的松树林,门前则是一大片竹林和葡萄架。

我也不知道卢雪樱和孔天惊是如何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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