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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esp;&esp;夜蛾催得实在紧，五条悟撂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寝室，只留下满脸迷茫的神田诗织。

&esp;&esp;她看看袖子上那一点洇湿的深色，又望望五条悟离去的方向，头顶就差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esp;&esp;糊口水是要做什么标记？

&esp;&esp;老实说，她只见过不良少年蹲在路边大马金刀地朝地上吐口水。

&esp;&esp;她逐渐陷入了沉思。

&esp;&esp;

&esp;&esp;“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

&esp;&esp;夏油杰从不是为了金钱、名誉、亦或权利中的任何一样而选择成为术师。

&esp;&esp;他从未怀疑过自己所坚持的正论，直至伏黑甚尔闯入高专那天。

&esp;&esp;以那日作为分界，他心中一角似乎正以一种缓慢、却又无可挽回的态势在逐渐塌陷。

&esp;&esp;吞食糟糕咒灵球的意义，逐渐被模糊。

&esp;&esp;藏在内心的少年意气与倨傲，被狠狠踩在了脚下碾碎。

&esp;&esp;过往的经历好像变成了一片又一片易碎的幻境，让他觉得既虚幻又缥缈。

&esp;&esp;只有那些教徒们发自内心的笑容、浮夸热烈的鼓掌久久在耳畔回荡，如此真实、始终不曾散去。

&esp;&esp;他曾在无数个黑夜中惊醒，然后喘息着松开汗湿的衣领，好像只要这样，被黑暗所擭住的呼吸就得以通畅那么一点。

&esp;&esp;夏油杰觉得自己的动摇很可笑。

&esp;&esp;身为术师，他见过许多血腥的场景，见过人类濒死前的恐惧，也见过无数比灾难片里的怪物要更加恶心、更加可怖的咒灵。

&esp;&esp;与之相比，教徒们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罢了。

&esp;&esp;仅仅只是人性丑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esp;&esp;但就是这一小部分，将那些他经历过的、所有令人作呕的不堪一点一点唤醒，最终酿成了沉重压在他脊背上的庞然大物。

&esp;&esp;它是掀起冰山一角的幕布、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那把钥匙。

&esp;&esp;信念在一次次崩塌与摧毁中又被强行重建。

&esp;&esp;黑暗于罅隙之间悄悄滋生，又被他满怀压抑地掐灭在心间。

&esp;&esp;不许动摇。

&esp;&esp;他对自己说。

&esp;&esp;又是一个深夜。

&esp;&esp;夏油杰来到洗手间，开灯，拧开水龙头。

&esp;&esp;水流哗哗地冲荡着洗手台，他捧着水洗了把脸，无意间抬头的时候，看见了自己脸上冰冷的神色。

&esp;&esp;他扯扯唇角，于是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牵动了一下唇。

&esp;&esp;就连展露的笑也是厌倦而漠然的。

&esp;&esp;水珠沿着俊逸眉眼滴落在积了水的洗面台中，砸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嗒”。

&esp;&esp;夏油杰清楚地听见，自己的躯壳里好像也响起了这样的“嗒”。

&esp;&esp;只不过，这是躯壳被毒药缓慢腐蚀的声音。

&esp;&esp;-

&esp;&esp;初夏渐渐过去，暑气愈盛。

&esp;&esp;时间转眼来到了七月。

&esp;&esp;一年一度的京都姊妹校交流会来了。

&esp;&esp;去年五条悟与夏油杰没参战，东京校棋差一着输给了京都校，也因此，今年的参赛地定在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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