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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偌大一个公园里别说是体型那么醒目的黄金猎犬,就是连纤弱的吉娃娃,他们也没有找到一只。相叶因为用尽气力到处乱跑,自然是克制不了的气喘吁吁,她弯着腰两手扣在膝盖上,背对他,也不说谢谢也不说算了再见吧,而是一言不发。一言不发不是相叶步的风格,这点作为ASUKA的他再清楚不过,沉默有时也是一种火焰,让他的从容燃烧殆尽。
“你没事吧…………放心啦,小步,叫ASUKA的生物都特别的聪明。这点我绝对可以向你保证喔。”他才一低头,就看见了相叶脸上沾着的水珠。哭了?哭了吗?还未出口的安慰也止住了脚步,在相叶的泪水面前他向来只会不知所措。相叶若是爬树受了伤他会为她包扎,她喜欢有他陪着一起练棒球,爱吃小甜点他就千方百计地冲到厨房做偷吃贼,但是只要她掉眼泪只要她什么话都不说安安静静地哭泣,这个男孩子段数不高的神通广大就顿时失去了效用。
“下雨了!”
“啊?”
“还说叫ASUKA的都很聪明呢,是都很迟钝才对吧。下雨了。”
像是受到了相叶的号召,雨声先一步报到,紧接着雨滴由小至大随即倾盆而下,无数道白线气势汹汹地模糊了周围的环境,突如其来的这一切,让她只能麻木地记起早上慌慌张张出门时妈妈关照的话,今天会下雨要记得带伞。这,倒是比天气预报还精确。而他牵起她的手奔跑,也就是下一个瞬间发生的事。
在某一个秋天的阴影里,在昏昏欲睡的傍晚的笼罩下,在莫名其妙不合常理的暴雨中,奔跑。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大大小小的水塘里有节奏地打出声响。
本想赶在父母到家之前回去的相叶,一只脚刚刚踩进自家的大门口,“我回来了”也才讲到一半就迎面看见了松本澄丽同学气定神闲地站在玄关的台阶上。相叶的母亲穿着爱心牌围裙适时地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小步啊,澄丽等你好久了哦……啊呀,湿成这样,你快擦干头发换身衣服招待人家吧。”“哦 好。”相叶简洁地应了一声,换好鞋拖拉着往浴室走,松本跟着她,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你的书包我替你拿回来了,里面还有今天的作业,自行车给你锁在学校的体育馆里。”相叶似乎有些疲惫,什么都不说地沉默了一阵才勉强笑了笑,回头谢谢帮她做完“遮掩工作”的松本澄丽。
相叶洗完澡仰天倒在自己的床上,翻一个身再翻一个身,碰到温热的手,松本澄丽的手,她还没走。“喂,谁让你上我的床的?”虽然说是这么说,不过相叶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侧转身,面对她,靠近她,双手玩弄着松本的长发。良久,良久。
“你说,ASUKA去哪里了?”
“我又不是它怎么会知道。”
“他会不会,已经在我的身边。”
“你被雨淋傻了啊……”
松本直起身,好笑地看向还瘫倒在床上的相叶,但是相叶的眼底还有几丝的不依不饶,她感到自己的手泛起白光。忽冷,又暖。或许是因为雨水的关系,又或许不是。
“我总觉得,他用另一种方式回到我身边了。ASUKA A…SU…KA……”
单词反反复复说多了,就会像一句魔咒。让她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的声音似乎穿透了时间,回到了十年之前,当时的她还是个孩子,只比冬瓜高那么一点却很倔强地喊着同一个单词,ASUKA,ASUKA,A…SU…KA,那是在喊谁呢?相叶贴近了床单,那上面狗狗ASUKA曾经留下的气味让她感到一阵又一阵的迷惑。
松本并没有留下和她们一家一起吃晚饭,于是饭桌上就又成了她母亲一个人琐碎的闲话时间。什么哪里的超市又在大减价,神社的守护神很有效,隔一条街的邻居把房子卖给了一家美国人,明天就会搬来等等之类的话题,让本来已经精疲力尽的相叶只草草地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
她把闹钟调了一下,脸被水淋得有点发疼,就算已经擦了面霜也还是紧绷绷地松不下来,窝在枕头里的头发微微散出香波的潮气,她还没来得及想一想明天要怎么去找ASUKA,整个人就坠入了梦境之中。
枯叶倒是比长在树上的叶片有生气。一个头发短短的小女孩用手背揉着眼睛,大概是为了什么事露出一副受伤的样子。而在她面前的金发少年,说是少年,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正愣愣地看着那个女孩子,他的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嘴,都被折射下来的阳光晒得发亮,也或许是他本身放着光,让相叶看不太清。她直觉地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是在做梦,梦到十年前。
但是为什么她会感到寒冷,为什么那个公园以及公园里的一切都在一刹那失了踪,只有雪,一点一滴地缓慢掩埋堆积,它们没有化成水,而是像厚实的棉花层层叠叠覆盖了背景,白雪,铺天盖地的白雪,变成了这个梦的主旋律,在相叶的四周飞舞扩散。她的睫毛上,沾染了一片雪,那是她和他初相识的场景,她的手心里又掉落了三四片,它们分别诉说起十年前的年少和不更事。相叶的记忆在这场始终没能在人间降下的雪里,重新融入了她的身体里。
恍惚中,她听见有个声音在喊她的名字,不是相叶而是小步,就像她以前跟在他的后面喊他的名字一样,ASUKA,ASUKA,飞鸟。相叶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父母和松本,以及叼着苹果的ASUKA,不是她的那个ASUKA。她先看了一眼形同虚设的闹钟,九点半,再疑惑地望向父母和松本:“你们……怎么回事。”本想向相叶解释的松本被担忧的相叶妈妈出口拦下。
“小步,你昨天吓死爸爸妈妈了,半夜三更地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话,还高烧到三十八度。”
“嗯?”相叶伸手探了探额头,是有些热,眩晕的热。然后,她的目光转向终于回家的ASUKA,“它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来把药吃了。”相叶的父亲不像她的母亲般多话,但还是将相叶当做小孩子般疼爱,顺手就递上药和热水。
“你昨晚啊,就在喊ASUKA,还好它今天自己回来了,要不我们就都出门去找了。”
“嗯,是啊。”相叶对父亲的话不知该怎么回答和解释,她口中的ASUKA,是他吗?应该是他吧。
相叶把该吃的药该喝的水都送进胃之后,总算找到个空当,插上一句话。“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为什么要给它取ASUKA这个名字吗?”
“ASUKA……要说到你为什么叫它ASUKA嘛,还不就是因为邻居高城先生一家要搬去美国久居,你又和他们家那个混血的小家伙天天形影不离,难舍难分的。我和你爸怕他走了,你会很伤心才给你买了这只狗,谁知道你一抱到怀里就硬是要叫它ASUKA……也不能因为发色很像就给狗取这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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