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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戏谑道：&ldo;不好处怎么了？&rdo;

&ldo;没怎么，咱俩不处得挺好的嘛。&rdo;他哈哈笑了两声，把食盒和饮料都提了出来，摆开准备开吃，俩馄饨面、俩小炒、几笼烧卖，刚好护士过来换吊瓶，针头一拔，他就如临大赦似的动起筷子来。我拧开了瓶茉莉花茶递了过去，他接过来往嘴里灌了一口，思忖着什么似的盯着我，忽然说：&ldo;莫辞，你说这可能吗？&rdo;

我被这无厘头的话问得一愣一愣的，反问道：&ldo;什么可能吗？&rdo;

&ldo;怀的是双胞胎，生下来只有一个，可能吗？&rdo;

没想到他是在纠结这事。我稍微想了一下，找了个比较能接受、听着又不太像忽悠人的答案说：&ldo;检查的时候出错，当成是双胞胎的话是有可能的。&rdo;

&ldo;如果真的是怀了双胞胎生下来却只有一个，这种情况就没可能？&rdo;

&ldo;医学上来说不太可能……&rdo;我拿筷子头敲了敲桌子，&ldo;倒是听过粉质基因，在胎儿没发育完全之前，其中一个融到另一个里面去，生出来就只有一个婴儿这样的。&rdo;

唐诗思忖片刻，又问：&ldo;是连体婴那种？&rdo;

我摆摆手：&ldo;那倒是相反，连体婴是受精卵分裂不完全形成的。&rdo;

&ldo;粉质基因啊……有点意思。&rdo;唐诗放下筷子，咂着嘴巴。

&ldo;那玩意儿听着就跟麦克唐盖尔证明人类灵魂重二十一克一样荒谬。&rdo;我不以为意地说，又自顾自地低头扒起面条来。

吃完饭后，我跟唐诗说有事先回去了，他不拦，也不送，扬扬手说：&ldo;那走好。&rdo;

我懒得跟他计较，拿齐了东西出了门。

在走廊等电梯时，我忍不住拐去那闹事的房间看了一下，家属还没回来，房里只有那躺在床上的媳妇和一个看着像是护工的中年妇女，护工脸略显胖，皮肤棕黄，像个放皱了皮的柿子，手里正拿着把水果刀削着苹果，一边削一边跟那床上的媳妇喃喃说道：&ldo;……多一个少一个咋了，总之是男孩那就是灵的，你们家那钱也不白花呀。&rdo;

那媳妇只是躺着，合眼不作声，那护工忽然停了手，往门外瞅，我也不知怎的犯起心虚，转身就走，正看见对面病房一个女娃站在门边上，看着也就两三岁，浓眉大眼，胖胖白白的，长得很是好看，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忽然笨拙地向我招手。

我愣了一下，随即心里乐开了花。有些人长得眉眼凶恶，不怒而威，孩子见了就吓哭，有些人则是眉梢眼角天生端丽漂亮，不逗孩子他们看着也会笑。我却是两边都够不着，逗不笑也惹不哭，所以素来没什么孩子缘，真是头一回有小孩冲我示好。一摸上衣口袋，还放着超市找零给的两颗徐福记绿茶糖，我掏了出去给了那女娃，那孩子腼腆地笑笑，我打趣地说道：&ldo;不说谢谢呀？&rdo;

她听了，忙朝我招手，说道：&ldo;拜拜，拜拜……&rdo;

看来她还没怎么学会说话，估计就只会这一句，心想就别难为人家了。这时刚巧电梯的金属铃响了一声，我按着膝盖站起来，也招手逗她说：&ldo;那拜拜了。&rdo;

她捏着糖朝我扬了扬手，声音软糯地说：&ldo;拜拜。&rdo;

二

隔天晚上九点钟，我下了班后过来看唐诗，手里提着楼下买的夜宵，一进门就看见床边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我和唐诗的交情虽然还没到那种两肋插刀的份儿上，但也算是老熟人了，平时往来从不拘谨，所以没敲门就这么大大咧咧走了进来。他们仨估计是被我的唐突打断了谈话，神色不晓得是凝重还是尴尬，齐刷刷地往我这边看来。

时势不对，进退失据，气氛就这么死绷了好几秒，我正踌躇着找个啥借口跑路，那边男人却忽然打了个响指，熟稔地朝我打起招呼来：&ldo;哟，莫辞你来了啊。&rdo;

说着就冲我笑了笑，两指比到眉角做了个好久不见的手势。我愣看了他半晌才认出来，这人是之前见过面的‐‐唐诗大学的同学周长笙，这家伙头发比之前长了不少，弄得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我上下打量着他说：&ldo;怎么是你啊！&rdo;

他看着我，打趣道：&ldo;您贵人多忘事呢，都不认得人了。&rdo;

&ldo;哪有。&rdo;我最不会跟半生不熟的人寒暄，只好冲他笑了笑，也不知该接什么话。周长笙也是个伶俐人，见话头没了，拍着膝盖站起来说：&ldo;得了，我俩就是给唐诗带了些东西来，也该走了，莫辞你们慢慢聊啊。&rdo;

他从我边上过时，伸手在我肩上拍了拍，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得很是风流倜傥，又转身去唤跟他一起来的那女人说：&ldo;顾盼，咱们走了。&rdo;

顾盼戳那儿不动，却意味不明地看着唐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女人长得眉清目秀，是那种不施粉黛的清丽好看，一头长发披肩上，又直又黑。唐诗一脸无奈，皮笑肉不笑地朝她咧咧嘴，往门那边仰了仰下巴说：&ldo;走吧。&rdo;

那边的周长笙又催促了一声，顾盼这才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说：&ldo;走就走啊，嚷啥呢？&rdo;边说边拿起挎包，匆匆跟了上去。

周长笙耸了耸肩，抬手跟唐诗做了个道别的手势，把桌上一个水果篮拿上手提着走了。唐诗看着他那行为瞠目结舌，半躺在病床上，指着门外叫：&ldo;靠！空着两手来探病就算了，还捎我水果篮，你见过这种人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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