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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让人向往(第1页)

深夜,五皇子一行人开始安营扎寨,等到明早,一早就出发了。

李永和拍了拍五皇子肩膀,“到了慕武郡,让你看看,我慕武郡的铁骑和边关的铁骑到底有什么区别。”

整个大永王朝只有三支军队,军队最多也是实力最强的军队便是晋王手下的慕武军,其次是负责保卫京师的羽林军禁军,以及周边的军队大营,驻扎在京师的军队被称作天府军。最后便是镇守边关的镇关军。

晋王手下的慕武军最多,有整整五十万人,天府军只有二十万人,常年镇守边关的镇关军三十万人。

许多人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慕武军镇守边关,其实慕武军也镇守边关,但慕武军真正的职责在于抵御来自大漠之中的流寇。而且慕武军距离大风王朝其实非常近,可随时支援边关。

五皇子感慨道:“永和你知道世上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吗?”

李永和将嘴角野草吐出,双手抱头,缓缓说道:“在我看来,世上最大的痛苦,就是知道却做不到!”

五皇子摇头,“不是,路就在脚下,竟无从下脚,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了。”

李永和沉思了一会儿,“各有各的愁啊。”

李永和突然笑道:“听说我爹给你安排了一名亲事?好像是一位老将军的独女吧,我见过,长得特别好看,心也特别好,就便宜你小子了!”

五皇子嘲讽道:“我啊,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不敢也不愿耽误他人了。到时推掉就是了。”

李永和大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那脾气,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认定的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五皇子摇头,“这大永江山不会安稳的,你们总是将希望寄托儒家学院。打铁还靠本身硬啊。”

李永和瞬间冷静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五皇子冷笑道:“别人看不清楚,我还看不清楚吗?你知道大永王朝背后的山上人为什么消失了吗?”

“为什么?”

五皇子沉声道:“你们不是不知道,当年我外祖父推行法治,直接罢黜儒家,独尊法治。你以为儒家书院看不着吗?大永王朝背后的枫氏突然消失,估计就是儒家的手笔。你觉得儒家他还会帮着大永王朝吗?”

李永和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过来。

五皇子继续说道:“大永王朝唯有依赖自己才行,这也是慕武军陈兵五十万的准备。山上人确实强,确实有手段,可他敢一次性杀这么多人吗?估计不敢也不可能。山上人最在行的是谋划,不是从正面以碾压之姿击溃你,而是从内部将其分裂。数百年前的大齐王朝这么快就忘了吗?当时若没有风王和永王,大齐王朝能灭的这么快吗?能不能灭还是回事!”

李永和微微点头,如果细想,还真是如此。并不是大永王朝背后的枫氏没落了。而是大永王朝自己撞上了铁板。所以说任何事都有代价的,在杜梓都改革变法下,大永王朝国力登顶巅峰。当年是打的大风王朝抱头鼠窜,当年的戈壁沙漠流寇,哪里敢来惦记大永王朝!

罢黜儒家,独尊法治,当年儒家在大永王朝有多艰难呢?无数儒家经典学著被焚毁,儒家学者一律取消入仕资格。学堂中的仁义被法治取代。

杜梓都认为,以读书考取功名,道理全在书上,儒家学者很难去身行,以仁义教化不如用法治管制。儒家学者过于迂腐,不懂实事求是,不懂顺应天时。曾有一件事,让杜梓都大为恼火。在当时京都,一名醉酒男子打了一位老人,老人儿子得知后义愤填膺,拿着刀当街杀了这名醉酒男子。儒家怎么说?儒家竟然说他英勇!这让杜梓都大为恼火,杜梓都大怒:“这他妈算哪门子英勇?这他妈是蠢,这他妈是莽!不运用法制惩治凶手,反而去破坏法制,还被人称作英勇。何来英勇?”自从这件事之后,杜梓都开始打算彻底罢黜儒家,此事之后太学院之中儒家学士彻底除名。儒家,墨家让杜梓都深感痛恶。这两家好像就是对着他干一样,特别是墨家,一边宣传着兼爱非攻,一边收钱行刺。杜梓都真觉得这帮墨家学者是脑子有病,你说兼爱非攻,你不劝着他人以和为贵,你还收人钱财替人行刺。特别是墨家一位刺客留下之书信,“此子竟做出如此,罪孽深重之行,当不留于世,吾从替君斩之!”事后有人称此位墨家学者,为忠义之士,此事几乎是让杜梓都咬牙切齿,你肆意破坏法治,践踏国之尊严,竟还能被冠以忠义之名?这天下怎会是如此世道?身无寸功,全凭儒墨身份,游说各郡,被无数人尊敬,一生勤劳致富,遵守法治之人竟被称之为下等人。这世道是怎么了?

后来儒家书院派了一位礼者来劝杜梓都,被杜梓都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杜梓都认为,真正的仁义是在正确的法治中去仁义,若是脱离了法治的仁义,这便不是仁义而是祸乱之徒。经过儒墨两家的事件,让杜梓都更加确信,百姓是愚昧的,心性是不可教化的。百姓看到一件事情,只从自身角度去看,从未脱离这个事情,往高处去看。百姓信奉的仁义礼仪在法治之上,这是错误的。所以只能以法制之!

儒家说,帝王应该以仁义治理天下。杜梓都用了一件事作为对比,一个罪犯即将被处死,若是帝王仁义,有怜悯之心,赦免了犯罪死罪。那么以后犯罪将更加猖獗,因为就算犯了死刑也可以不用死,若是死刑都不用死,那么一些偷盗之罪就虚同于无了,因为帝王仁义,有怜悯之心。罪犯便不用担心犯罪会受到惩治。所以仁义有一个前提,在正确的法治之内。若是脱离了正确的法治那便不是仁义。

守守到了慕武郡,这里是晋王封地,也是杜梓都的故乡。这里的百姓十分喜爱讲杜梓都的故事。

守守坐在一座茶馆中,听着说书人,讲述杜梓都的故事。有杜梓都怒骂儒墨两家,有杜梓都舌战儒家书院。无数人听的那叫一个认真,就连守守也陶醉于其中。

说书人说道:“各位客官,你们可知道杜梓都其实给我们大永王朝留下了一条国策,一条号称能让我大永王朝绵延数千年的国策。”

台下的人急不可耐,“你倒是快说呀,卖什么关子!”

“赶快的,别磨叽了。”

说书人得意笑道:“杜梓都认为,一个国家的存亡,其实大原因在于地主豪强对百姓的掠夺。一个百姓如果有十亩地,那么在未来二十年之内,他的地有可能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也有可能不变,也有可能更多。但大部分大概都是越来越少,直至没有。大家应该都知道,天灾没有收成,只能用土地去换粮,自己或是家里人出事,没钱治病,也只能用土地去换钱。百姓唯一的收入就是地,而且还得看天,所以这还是不确定的。这也间接性的导致百姓可以被地主豪强肆意欺压。那么国策来了,挥军南下,打下大漠,每隔一百年,选出各郡富有的地主士绅,土地交换,把他们强行迁到大漠去。用荒漠去交换良田,而且这你不同意还不行,这就是一条国法,不遵从国法你就得死。大家应该都知道天卫吧,就是专门干这事儿的!我们慕武郡被查的不多,你们可以问问外郡的人,天卫就是吃人还把骨头嚼碎不吐出来的那种。

台下瞬间出现冲天的叫好声,“他娘的,就应该这样惩治这帮地主。”

“可惜现在这条国策没有了。”

守守仔细思考着,杜梓都明确规定,一户地主家庭具有多少的土地限制,若是超出这个限制,并进行置地交换,强制用荒漠交换良田。这样一来,地主不能做大,也不敢做大,只要历代皇帝循规蹈矩,不算昏庸昏溃,就算做个庸君,这个帝国也不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崩塌。这样的法制可以说毫不讲道理,但确实有道理。

说书人喝了一口茶,又缓缓说道:“你们知道当年南边的流寇蛮子看我大永将士是怎么看的吗,他们说,我大永的将士看他们就像金山银山,眼神中还有那么一丝贪婪!这样的军队怎么会败呢?”当时杜梓都规定,军功可以获得爵位,杀一个人有多少奖励,杀了多少人就可以获得爵位。这就使得当时的大永将士几乎都是好战之徒,对战争有着痴迷的狂热。

守守暗自感叹道:“这杜梓都也是一个法家杰出的人才了,但心性确实有些过了,其实也确实这样,杜梓都是对儒家没有信任感了。杜梓都这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儒家约束心性,法家约束行为。当时的问题就是儒家约束不了心性,也就只能用法治一条路走到黑了。”

说书人大拍桌子,“各位客官,从早上说到现在,口也干了,肚也空了,我去吃口便饭,马上就来!”

台下一阵阵嘘嘘。

“讲到一半你要走了,这有意思吗?”

“给我回来站着,继续讲!”

“别走啊,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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