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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眉头紧锁,一股愤怒之气凝结在他身旁。她猛地将灵参茶打翻,悍然对着虚空中的幻影喝道:“你是说我做错了?我只是在维护辋川裴家的尊严,维护我们家族的荣耀而已!一个区区丫头,居然敢背叛我们?哼,我甚至可以当场将她击毙,你还有何话说?”
那虚空中的幻影,正是大长老的道侣虚夜道君。他身披一袭深邃的道袍,须发皆白,一副淡定从容的态度,仿佛置身于风波之外。
“她并非普通人,二十载养育之恩,仅需几分修行资源,又岂算什么?”虚夜道君语气平静,却字字透着坚定,“我们裴家自然不会亏待她。”
大长老明白,这点付出对于辋川裴家来说微不足道。裴花尽的修行速度虽快,但在他眼里,这并不足为惧。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她尽管天赋异禀,却对裴家的尊严毫不在意。若非她是裴家之人,他早已除之而后快。
虚夜道君继续解释:“修真界百年一变,世家大族将迎来一场洗牌。我们与九州裴家虽无渊源,但此番之事或可结交一些益友,日后或许互相扶持。”他顿了顿,“再者,裴花尽的天赋实非寻常。”
“天赋?”大长老闻言,眉头紧皱,“修真一途,天赋固然重要,但缺一不可。多少有天赋者最终陨落?”
裴蓉玲轻盈地步入大殿,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在辋川裴家,她备受宠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长老见状,顿时得意洋洋:“你看,这才是你的亲孙女!为了她,裴花尽受苦又算得了什么?”
“你想让她在外受苦,让一个外人享受我们家族的荣华?”虚夜道君沉声道,“我并非不让蓉玲回来,只是希望我们与九州裴家修好,尤其是裴花尽。”
“修好?”大长老一挥袖子,冷笑,“她早已不堪重负!”
在辋川家的密室之中,大长老俨然坐在主位上,他的目光深邃,如同一汪潭水,内藏无数玄机。他那宽袍大袖下,笔挺的背影透着一股淡然从容之气,仿佛世事皆在掌握之中。
“你或许不自知,裴花尽在告别我们之际,已被我废去修为。难道你竟然不知晓此事?任何自费修行之人,皆会损伤经脉。而且,我还断去了她的手筋。如今她已是一具行将就木之身。若你真欲觅得天赋,与其望着她,不如留意我们家的蓉玲。”大长老冷声道,手势示意着裴蓉玲展示她所学之剑法。
裴蓉玲心知不妙,不敢插言两位道君的争执,只得默默展示自己的剑术。这些日子来,她孜孜不倦地修炼剑法,加上破云剑的助力,剑术早已纯熟无比。
然而,虚夜道君却并未对此表示认同——他脑海中盘旋着大长老所言,裴花尽的经脉毁损、手筋断裂之事,双手不由得攥紧。他只不过在秘境中沉寂几年,为何事情已然恶化至此?为何不等他出关再做决断?
大长老不屑地撇撇嘴:“你这是何意思?”
虚夜道君怒不可遏地指责道:“愚蠢老婆子!你为何如此对待裴花尽?如此一来,我辋川家与九州裴家的仇恨势必激化,必将导致不共戴天之局面!”
大长老不以为然地道:“她如今已是废人,若九州裴家稍有眼光,定不致因一废人而与我辋川家为敌。”
虚夜道君闻言,怒火熊熊,无法自持:“废人?你以为她只是个废人?曾有一天,裴花尽曾名列璇玑门天骄榜之首!她是天下公认的修士精英之一。你毁了九州裴家的未来之星,难道你以为他们能轻易饶过你?他们如今暂时未对我辋川家出手,只是因眼下未有闲暇而已!”
大长老闻言大惊失色,天骄榜之首,这可意味着裴花尽不仅仅是辋川家的顶尖?
大长老深谙天骄榜之意义,此榜选录之人年纪皆不满二百,若非当世难得一见之才,此榜根本不会出台。
也就是说,上榜者皆为天才,毋庸置疑,而裴花尽竟居首位。
大长老心中不禁波涛汹涌,看来当初不应轻易放逐她,但现事已至,悔之晚矣。
何况,大长老并不觉得对这等天才多加在意。
“事已至此,你无需再细想,留心观察蓉玲之剑法,她此番进步已是惊人。”大长老言毕,试图平息虚夜道君的怒火。
然而,虚夜道君怒气未消,见裴蓉玲之剑法,更是怒不可遏:“形式虽存,然神韵已失,此剑又何足挂齿?何况其本人貌合神离,身为剑主,连自己之剑亦难以掌握,不如修习他法,或换一柄佳器!”
裴蓉玲原本剑意飘逸,然闻此言,顿觉心如刀绞,眼中不禁泛起悲凉之情。
虚夜道君见状,略感不忍——他之怒本是指向大长老,与裴蓉玲无涉,然而其言却伤了她。
虚夜道君收敛目光,留下一句话:“上一位天骄榜首已至虚空,几成神仙,如今裴花尽已废,你当保她永无再起之机。”修真者之寿命久长,其潜力发挥亦不可限量。
而裴花尽今日之潜力登顶,加上与辋川家之怨,令人不得不忧。
大长老越听越是惊骇,越觉裴花尽手筋之废,乃英明之举。
此人若不至绝境,其存留必成大忧。
虚夜道君轻轻合上幻象,大长老见其消失,心中稍感安慰,而裴蓉玲眼中闪烁着泪光:“祖母,祖父所言的天骄榜又是何物?我……我与裴花尽相差如此之远吗?”大长老和裴家家主默然不语。
天骄榜并非人人皆知,唯有世家大族或宗门掌权者得之通告,其他人很难得知。
裴蓉玲甚至未能登上天骄榜,非因她有所疏漏,而是榜上之人皆真正天才。
大长老安慰道:“你与她相差并不太远,即便有差距,你如今已胜她不少。何况,修真者之成就不仅在于天赋,运气亦极为重要,你的气运显然要胜过她。”
裴蓉玲听罢,心中稍感欣慰,但仍难掩内心的不安。或许,在她心中,仍存在着一丝对未来的迷茫与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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