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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挺好玩的。”他居然非常无辜,“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她错过对视,“真那么想玩,我带你去游乐园玩碰碰车。”
“那是小孩子玩的,我坐不进去吧。”
她忽然看了他一眼。
进门来就开始肆意发言。她又非常自然地转头,打量周围餐桌的其他顾客。她再转过头来,面容不改,“应该坐得了。”
繁复沉重的白布,覆盖到桌腿一半。他微微分开的安生长腿,向前探去,脚底预备侵夺新的领地,皮质细鞋带微晃,牛津德比鞋将她的脚划定位置包围,他一只腿的裤管,还能触碰到她穿裙子微斜而放的腿。
德比鞋微微向内,继续说,“可是……”
“没有可是,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拒绝新食物的小孩。”淑女斜放的腿徒然一晃,小皮鞋探寻到德比鞋,德比鞋马上往后退,她抬起脚,压住他的皮鞋尖,不管那双牛津皮鞋多贵,踩上去之后,她有种破坏金贵事物的快感。
继续旋转半圈,狠狠碾压下去。
她眼里只有冷漠。
他有点兴奋,那种感觉很奇妙。
“我在问你话。邱叙。”
当她穿裙子,半米圆圈内,他可以感知到她脚的所在之处。平跟厚底的皮鞋,跟稍微硬。
重山的冬天,依然灰蒙蒙。不过现在,因为小皇帝屡屡回家乡,这座西南城市让他感到烦躁的事,已经不多。不多,还是有的那么一两件的。
她出门前,裹上厚重外套,就会使得他烦躁。与之而来的,伴随她穿上小皮鞋,把鞋尖抵瓷砖敲击,那轻松的悦耳声响,又将那种烦躁一扫而尽。
他走进她家时,就注意到,鞋柜之外的地上,一双细高跟鞋一立一倒,被它的主人无情丢弃。平躺在瓷砖上的那只高跟鞋,底面有着何其美妙优雅的坡度。
游鸿钰有些疑惑。他头发打理得干净,今天邱叙把头发放下来了,如果抹了发油掀开额发,可以看见额头宽高。鼻梁挺直,鼻基底也很干净,被踩到的时候也不说话,非常安静。
这会给她错觉,这听不懂人话的什么骄子依然听不进话。
她觉得他是可以反抗的。毕竟他在车里时,可是有很多自己的主张,为什么此刻不反抗呢?
邱叙的手指修长,还白,撑住下巴。与此同时,睫毛颤抖了几下,她只是凑近,捕蝶者的视线随着他的头而动,看到他的头往旁边扭过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看着窗外。
她一瞬间道德滑坡,联想到一个词:完美的受害者。
让她继续,再次,更大力地踩了下去。
她看到邱叙的手指,压在餐桌白布面上。五指尖代替他紧闭的嗓,往下压。按照以往,他吃饭可从不碰桌子。
邱叙忽然咳了一下,重新转回头看她,声音里有一点不悦和严肃,“不要闹。”
不要闹?
游鸿钰忽然学他一样无辜,“你凶我。”
他笑,下巴微微仰上,脖颈处的肌肤贴喉结微微鼓动。她那总光顾前方面包盘里的叉子,终于伸向身前的鸡胸肉和帕尔马干酪,在男人深藏柔情蜜意的温和注视下切下、送入口。
咀嚼了一下,她忽然抿住嘴,邱叙表情惺忪起来。安静的松鼠把越冬粮食刚藏进嘴巴时,忽然就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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