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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esp;&esp;“老爹,大半夜你不在家,我睡不着觉。”

&esp;&esp;“老爹,你大半夜去维修所,是不是有病?”

&esp;&esp;……

&esp;&esp;艾莉几乎是抱住燕程的腰,想要把他拖走。但是燕程一把夹住她的腰,把她拎起来,直接走进了维修所,将她丢在椅子上。

&esp;&esp;他快步走过楚千城身边,来到器材桌前,弯腰在底下摸出了一瓶伏特加。

&esp;&esp;“嘶~~~~”燕程拔开瓶塞,闻着伏特加的香味,陶醉地坐到楚千城的对面,从制服内兜里取出一枚小小的扁平金属酒壶。他将伏特加酒瓶对准金属酒壶,细小的酒线从酒瓶冒出来,准确钻入酒壶,片刻装满。

&esp;&esp;燕程塞好瓶盖,将伏特加重新放回器材桌底下藏好。在他旁边坐着的艾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藏好酒瓶,又朝着楚千城望去。

&esp;&esp;楚千城熄灭了左电子眼的灯光。艾莉捂住嘴,忍住笑。

&esp;&esp;“吖~~~~”燕程闭上眼睛深深嘬了一口酒壶里的伏特加,靠在椅背上,发出舒畅的吟声。

&esp;&esp;燕程好酒,但是总以极大的毅力忍住酒瘾,既是因为他的卫所队长职位不允许他酗酒,又是因为他的女儿艾莉太让他牵肠挂肚。

&esp;&esp;在他饮酒的时候,是他不多的,敞开心扉的时候,他只在最信任的人面前饮酒。

&esp;&esp;“有过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的时候吗?”燕程靠在椅子上,望着维修所的天花板。

&esp;&esp;艾莉看了一眼楚千城,楚千城看了看艾莉。燕程举起酒壶,指了指楚千城。

&esp;&esp;“有过。”

&esp;&esp;楚千城惊讶于燕程竟然在和他谈天。在燕程的眼中,他也已经是一个人类了吗?或者,他只是升级成了一个树洞。

&esp;&esp;“但是……”燕程又嘬了一口酒,在嘴里漱了漱,才恋恋不舍地咽下,“……当你终于找到目标的时候,那种热烈、真挚、动人的感觉只会存在短短的一瞬。变成刻在你记忆深处的一个模糊的片段。接下来,你会被完成这个目标的使命日复一日地煎熬,压榨,折磨,直到彻底垮掉。”

&esp;&esp;燕程咚地一声,将酒壶重重砸在器材桌上,目光炯炯,望着楚千城。

&esp;&esp;“你觉得,这一切值得吗?”

&esp;&esp;楚千城想到了自己对于完美游戏的追求,想到自己和父亲反目,想到蔡爵的背叛,想到城爵工作室的消亡,想到自己抱着文件箱坐在地铁上,却连哭都不配的至暗时刻。

&esp;&esp;“人总会垮掉的。如果接受这个现实,再回过头来看,知道为何而活的人多了那真挚、热烈、动人的一瞬,这不值得吗?”

&esp;&esp;“生而为人,本身就是值得的。”

&esp;&esp;楚千城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拥有人类的灵魂,还只是拥有人类记忆的仿生人。这一句话发自内心。

&esp;&esp;维修所陷入了安静。燕程握着酒壶愣愣地望着楚千城。艾莉站起了身,双手捂着红苹果般美丽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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