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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35中宗昭帝二弘光三年至六年38（第1页）

（注：弘光）三年正月，中宗乘貘奚骚乱，遂使其沛郡太守辛隆统兵马北讨彭城。时勃觉黎跋扈齐鲁，河北怀图去就，王师又自南来逼，罗台图哈遂诸面受敌。于是罗台图哈乃先遣使厚慰河北郡县守令，喻以利害，属叔孙彦击广阳，有光复河北之志，河北守令遂顾望而已，皆不思南。图哈又使伪征南将军劼泰潜率胡骑赴彭城，以抗辛隆，罗台图哈则躬以步卒甲士东行。先是，罗台图哈统所部?虏杂胡四方征战，其若有营帐留守事，悉付其近狎萧崇，崇每能条理事务，引安兵民，抗御来犯，兼抚胡夏，甚得图哈之信。至是，图哈遂以洛阳委于崇，谓曰：“孤事若不克，脱死疆场，请公固守洛阳，如有城破之日，请为斩孤子女，毋使受辱。”崇泣涕许诺。罗台图哈遂东进，自率士卒赴昌邑（注曰：在梁郡），使其副将伪前将军索禽余分率士卒赴甄城，立二营各在巨野泽两侧，假水为防沮，呈犄角相夹之势，又所在坚壁清野，聚敛兵谷，深沟高垒以屯次，作固守之计。

二月，勃觉黎击昌邑、甄城，伪西代兵皆凭城逆击以距之，遂相持不下。是月，辛隆率众至彭城，连破数县，遂喜而轻敌，乏其防备，属劼泰总锐骑至沛，遂乘夜袭之，大破辛隆，乘胜南追，复寇彭城诸县。三月，旁铁布努寇扶风。四月，勃觉黎以相持日久，而军粮日匮，遂率众退，罗台图哈遂会其所亲议计，咸欲追逐以雪耻，惟其大将军司马格寻建言曰：“去岁河南大旱，郡县谷粟寡薄，今彼虽以粮尽而退，而此亦不能支用于久战。脱恋追北而深入齐鲁，勃觉黎负隅顽抗，凭靠坚城，数月不能戮之，臣窃恐此间亦将有所扰乱，此岂非满弓弦以受河北、江表邪？故为今之计，莫若先还洛阳，整齐旌鼓，期待时机，一举斩灭勃觉黎。”罗台图哈曰：“寻之言是也。河南今年饥甚，百姓不果腹者众，若复恋战，恐为社稷之难。”遂伪遣兵马造追势，以驱勃觉黎，实率其兵马还于洛阳。而时河北诸郡太守，兼受罗台图哈、勃觉黎印绶，拥兵自守，故罗台图哈政令所及，河南、淮北数郡而已。

呜呼，古人云：“为人不能弥贵”（注曰：语出《苍皇诫子书》。文朝罗朋《苍皇诫子书注》以为，当断于“能”、“弥”之间，弥者，更也，言此为苍皇诫其子孙，若能为人所不能为，则更贵也。赵朝李浑《苍皇诫子书注》以为，当断于“不”、“能”之间，言此为苍皇诫其子孙，若能为人之不为，则能更贵也。梁朝宗孟《苍皇诫子书评注》以为，此不须断，且曰“若如罗、赵二公所言，则人所不能为、不为者，或大奸大恶之事，为此者如何弥贵焉”？以为“弥”者，曰称“弥久”，此苍皇诫其子孙，世人虽能贵极一时，然不能久贵也，当谦慎虚谨以自处）信矣！何也？人所不能为者，必或其力所不足，或其心所不欲。而其既有其所不足施力、不欲用心，至于所不能为者，则必有所不能克，而亦有所不能得。然能为常人所不能为者，或其力卓然于常人，或其心毅然于常人，而用以克其事，得其利，取人所不能取之功，建人之所不能建之绩，遂得“弥贵”者，何足多奇？属昇安、弘光之间，胡虏猖獗，荼毒赤县，其转寇散盗，莫不惟虑劫掠，鲜有念及百姓者也。而罗台图哈能独异其间，以河南百姓挂怀，退兵休战，以养生息，其卒大伪业者，不虚致也！

五月，乌罗隆犯西代河北，为其所在太守所距退。六月，万和尤可寇陷冯翊。是月，中宗遣使巡慰江北淮南诸郡、县、坞壁。八月，乌罗隆病卒，其子乌罗剌嗣伪，伪谥隆曰“高祖武皇帝”。九月，勃觉黎犯西代之东郡，罗台图哈遣将击而退之。十一月，万和尤可寇扶风。

四年正月，遣使巡行郡县，劝课农桑，且使郡县勤加练兵，欲为北讨之计。三月，乌罗剌犯西代河内，西代河内太守莫不藏为乌罗剌所败，遂遣使请救，罗台图哈即命其左将军多剌耳率兵济河而北，与莫不藏并力退乌罗剌。莫不藏遂以河内附罗台图哈，罗台图哈以莫不藏先来归诚，遂以其有保守河内之功，使侯多助什封其修武侯，拜其二子为洛阳官。四月，万和尤可犯伪秦，为伪秦所退。六月，岭南大水。

七月，伪南夏主万和尤可寇京兆，关中文武并力奋击，遂大破之。伪秦主旁铁布努间之，倾其兵马，要截万和尤可于归路，又击其郡县，于是数破万和尤可。八月，伪秦斩万和尤可，推锋尽降伪南夏郡县，悉取安定、北地，隆兴主间之，欲复冯翊，而乌罗剌率众至冯翊，遂败隆兴兵，又破伪南夏冯翊守令，寇有冯翊。是月，伪南夏残兵败将推万和尤可幼子万和伯纳为伪南夏主于天水东，伪谥万和尤可为“殇烈天王”。十月，伪凉击伪南夏于天水东，破而灭之。至是，伪南夏灭。

呜呼，伪南夏属羌戎之类，逢世宗战争之代，遂奔豕陇上，炽盗西州，当其昌盛之时，天水、安定，为其所窃；北地、冯翊，陷于胡骑。至是以不能察势而用兵，自料其大强，寇犯京兆，折戟奔北，遂使伪秦乘机兼其畛域，伪凉因会捣其鸦巢。其前后凡四主：伪太祖高武天王万和隆驼，伪高宗武成天王万和卓杂，伪殇烈天王万和尤可，伪末主万和伯纳。自新弘九年万和隆驼僭称天王于天水，至于弘光四年为伪凉所灭，前后历二十四岁；若以昌泰四年万和隆驼叛逆于天水为计，则前后历三十四岁。

十一月，中宗以右将军茅昭为帅，统江南士卒并淮南流民坞堡义从十万，建旗北伐。十二月，茅昭破彭城数县，罗台图哈留萧崇辅侯多助什守洛阳，躬率大众南赴彭城，又命劼泰东镇东郡，以备勃觉黎。

五年正月，中宗以前方大捷，大赦天下。是月，茅昭尽光彭城，罗台图哈距之于栗县（注曰：在梁郡），茅昭击之，图哈累战退昭。二月，罗台图哈遣使招诱流民侨人在昭军中者，且行反间之计，于是王师摇动，或有流民侨人奔至北营，而罗台图哈侦得王师弱旅所在，遂以精锐尽击，又命大兵鼓噪冲其营寨，王师不利，茅昭收兵马而南退，罗台图哈追击，斩戮万余，入彭城，茅昭遂弃郡而南，而罗台图哈又使胡骑倍道以进，声称必禽斩昭，昭惮，跨淮而南遁。罗台图哈乃整兵进战，兵锋入于沛郡，沛郡太守辛隆惧淮北不能守，遂挟淮北士民跨淮而南，弃沛郡，然能渡者寡，不能济淮而陷于胡虏者十有七八焉。三月，罗台图哈遂尽破淮北诸城戍，取沛郡，又遣其弟罗台步切统步卒西击汝南，而自率众北还。或劝罗台图哈乘胜济淮而南寇，罗台图哈对曰：“目下春水方深，夏雨将至，我一旦铠马济淮，恐前路泞沮，还道断绝，届时人心惶恐，粮秣不通，其势危矣。且今河北不宾者数郡，齐鲁附叛者连城，王室当务之急，盖在北不在南。夫梁虽间代，孤料其命数尚有遗岁，今未是灭此之时。”遂还洛阳。是月，勃觉黎寇东郡，劼泰距之。

四月，中宗以茅昭怯懦至于大败，赫斯问于公卿曰：“当如何此竖子？”或请斩之，或请宥之，中宗欲斩之，而丹阳尹陆鸣曰：“臣窃以为，当宥之。”中宗忍忿问曰：“卿试言之？”鸣对曰：“今胡虏强盛，江表文武敢当北讨之任者寡其人。茅昭不惧摧折之辱，膺此大寄，若以其失利而斩之，臣恐日后北伐，无将敢担其统帅。时当乱世，正用人之秋，宜多奖以劝，不宜以一役之罪而戮忠臣。”中宗默然，良久遂曰：“卿言有其理。”遂宥昭死罪，惟贬其官。是月，罗台步切寇陷汝南。罗台图哈总众东趣，勃觉黎闻之而退还。罗台图哈自以摧王师有功，遂风其伪主侯多助什，使其封罗台图哈为伪颍川郡公。六月，长沙人周弥反，为郡县所讨平。

七月，乌罗剌寇京兆，隆兴兵逆击退之。八月，伪同主羊脩病卒，其子羊综嗣伪，伪谥羊脩为“道章皇帝”。先是，伪齐龙氏与东代搏斗于辽水东西，各有胜负，然龙氏所部多骁将，且兼得华夷之势，有土千里，而东代地狭，为政又暴，人心不附，且又与耿氏抗争于西，故往往龙氏据其利。十一月，伪齐主龙绍率其华夷兵马数万，乘是冬辽水冰坚，建旗渡辽，推锋入于东代境中。伪东代主侯多它率众逆击，绍频战破之，侯多它兄子侯多蒙遂叛斩侯多它，遣使于龙绍，龙绍遂诱而降之，蒙乃开城迎绍，绍遂寇得辽西大部（注曰：辽西之西南在耿氏）。

呜呼，伪东代属貘奚之类，本以穷困无路，奔窜来投，国朝悯其流落，遂假以生息。然洎乎世宗与扶风长公主相抗，其乃因此时机，滋强弥壮，卒以豺狼之性不改，禽兽之本难移，叛背国朝，狼噬辽西。当其昌盛之时，西持耿氏，东斗伪齐，以一郡之力，抗数郡之敌，也可谓强焉。至是以彊弱不能相抗，内又有叛者图谋，遂并灭于伪齐焉。其前后凡二主：伪太祖成皇帝侯多罗、伪后主侯多它。自昇安元年侯多罗与西代决裂，至于弘光五年为伪齐所灭，前后历二十一岁；若以新弘八年侯多罗背叛国朝而附逆为计，则前后历二十六岁。

十二月，河以南大雪。罗台图哈间之，拣选精骑壮马数千人，欲乘雪夜以袭勃觉黎之历城。于是罗台图哈与其胡骑慷慨陈誓，劝励将兵，卷甲挟粮，潜迹奔驰，自东郡趣而入于济北之境，冒风雪而突进。时大雪漫天，勃觉黎不意罗台图哈敢犯，而罗台图哈又数使劼泰统兵骚击勃觉黎诸县，然每方战而走，使勃觉黎以为其无进斗之意。至是，罗台图哈又使劼泰击卢县，以引齐鲁士马，图哈遂得所向无沮，径抵历城之下，遂张旗帜，举火炬以围之。时夜中大雪，伪历城令望罗台图哈之众若十万，大惧，图哈遣使劝说之，遂开城降。图哈于是麾其兵马入城，伪历城令始知其数千人耳，遂复叛而将击图哈，图哈预料之，有备，击而斩之，遂取历城，留其将奴木塔守之，自还东郡引其兵马东进。至翌日天明，勃觉黎所部始知历城陷，于是勃觉黎统兵马数万围击历城，奴木塔凭城据守，勃觉黎围数日而不能克，于是罗台图哈统兵马至，击勃觉黎，奴木塔亦自城中奋击，遂大破勃觉黎，勃觉黎率众东奔。罗台图哈于是分遣将帅，乘胜因威略地于齐鲁。劼泰遂尽取鲁郡，罗台图哈推锋陷济北，勃觉黎逃至齐郡。

六年正月，伪琅琊、胶东二郡并降于罗台图哈，齐郡数县亦陷，罗台图哈遂总士马以围临淄，勃觉黎负城顽抗。是月，旁铁布努寇扶风东。二月，罗台图哈破临淄，勃觉黎自尽，伪代平齐鲁。罗台图哈于是遣使巡行河北，枭勃觉黎首而传示诸郡，河北守令莫不畏服，皆奉表称臣于洛阳，毁其勃觉黎所与印绶，或有上表劝罗台图哈称帝者，图哈笑谓司马格寻曰：“脱勃觉黎枭孤首而传之河北，料亦当得其劝。”格寻对曰：“若勃觉黎得之，或当应其请。”图哈燎其信，曰：“孤非勃觉黎。”而图哈亦风伪代主侯多助什以其有平齐鲁之功，进封伪颍川郡王。四月，或称罗台图哈将大举南寇，中宗敕缘边警戒。六月，解严。是月，乌罗剌寇京兆，隆兴兵退之。七月，伪秦寇扶风，数破隆兴兵。八月，扶风为伪秦所陷，关中所余，惟一京兆。十月，江北大雪。十二月，河北大雪。

（注：弘光）三年正月，中宗乘貘奚骚乱，遂使其沛郡太守辛隆统兵马北讨彭城。时勃觉黎跋扈齐鲁，河北怀图去就，王师又自南来逼，罗台图哈遂诸面受敌。于是罗台图哈乃先遣使厚慰河北郡县守令，喻以利害，属叔孙彦击广阳，有光复河北之志，河北守令遂顾望而已，皆不思南。图哈又使伪征南将军劼泰潜率胡骑赴彭城，以抗辛隆，罗台图哈则躬以步卒甲士东行。先是，罗台图哈统所部?虏杂胡四方征战，其若有营帐留守事，悉付其近狎萧崇，崇每能条理事务，引安兵民，抗御来犯，兼抚胡夏，甚得图哈之信。至是，图哈遂以洛阳委于崇，谓曰：“孤事若不克，脱死疆场，请公固守洛阳，如有城破之日，请为斩孤子女，毋使受辱。”崇泣涕许诺。罗台图哈遂东进，自率士卒赴昌邑（注曰：在梁郡），使其副将伪前将军索禽余分率士卒赴甄城，立二营各在巨野泽两侧，假水为防沮，呈犄角相夹之势，又所在坚壁清野，聚敛兵谷，深沟高垒以屯次，作固守之计。

二月，勃觉黎击昌邑、甄城，伪西代兵皆凭城逆击以距之，遂相持不下。是月，辛隆率众至彭城，连破数县，遂喜而轻敌，乏其防备，属劼泰总锐骑至沛，遂乘夜袭之，大破辛隆，乘胜南追，复寇彭城诸县。三月，旁铁布努寇扶风。四月，勃觉黎以相持日久，而军粮日匮，遂率众退，罗台图哈遂会其所亲议计，咸欲追逐以雪耻，惟其大将军司马格寻建言曰：“去岁河南大旱，郡县谷粟寡薄，今彼虽以粮尽而退，而此亦不能支用于久战。脱恋追北而深入齐鲁，勃觉黎负隅顽抗，凭靠坚城，数月不能戮之，臣窃恐此间亦将有所扰乱，此岂非满弓弦以受河北、江表邪？故为今之计，莫若先还洛阳，整齐旌鼓，期待时机，一举斩灭勃觉黎。”罗台图哈曰：“寻之言是也。河南今年饥甚，百姓不果腹者众，若复恋战，恐为社稷之难。”遂伪遣兵马造追势，以驱勃觉黎，实率其兵马还于洛阳。而时河北诸郡太守，兼受罗台图哈、勃觉黎印绶，拥兵自守，故罗台图哈政令所及，河南、淮北数郡而已。

呜呼，古人云：“为人不能弥贵”（注曰：语出《苍皇诫子书》。文朝罗朋《苍皇诫子书注》以为，当断于“能”、“弥”之间，弥者，更也，言此为苍皇诫其子孙，若能为人所不能为，则更贵也。赵朝李浑《苍皇诫子书注》以为，当断于“不”、“能”之间，言此为苍皇诫其子孙，若能为人之不为，则能更贵也。梁朝宗孟《苍皇诫子书评注》以为，此不须断，且曰“若如罗、赵二公所言，则人所不能为、不为者，或大奸大恶之事，为此者如何弥贵焉”？以为“弥”者，曰称“弥久”，此苍皇诫其子孙，世人虽能贵极一时，然不能久贵也，当谦慎虚谨以自处）信矣！何也？人所不能为者，必或其力所不足，或其心所不欲。而其既有其所不足施力、不欲用心，至于所不能为者，则必有所不能克，而亦有所不能得。然能为常人所不能为者，或其力卓然于常人，或其心毅然于常人，而用以克其事，得其利，取人所不能取之功，建人之所不能建之绩，遂得“弥贵”者，何足多奇？属昇安、弘光之间，胡虏猖獗，荼毒赤县，其转寇散盗，莫不惟虑劫掠，鲜有念及百姓者也。而罗台图哈能独异其间，以河南百姓挂怀，退兵休战，以养生息，其卒大伪业者，不虚致也！

五月，乌罗隆犯西代河北，为其所在太守所距退。六月，万和尤可寇陷冯翊。是月，中宗遣使巡慰江北淮南诸郡、县、坞壁。八月，乌罗隆病卒，其子乌罗剌嗣伪，伪谥隆曰“高祖武皇帝”。九月，勃觉黎犯西代之东郡，罗台图哈遣将击而退之。十一月，万和尤可寇扶风。

四年正月，遣使巡行郡县，劝课农桑，且使郡县勤加练兵，欲为北讨之计。三月，乌罗剌犯西代河内，西代河内太守莫不藏为乌罗剌所败，遂遣使请救，罗台图哈即命其左将军多剌耳率兵济河而北，与莫不藏并力退乌罗剌。莫不藏遂以河内附罗台图哈，罗台图哈以莫不藏先来归诚，遂以其有保守河内之功，使侯多助什封其修武侯，拜其二子为洛阳官。四月，万和尤可犯伪秦，为伪秦所退。六月，岭南大水。

七月，伪南夏主万和尤可寇京兆，关中文武并力奋击，遂大破之。伪秦主旁铁布努间之，倾其兵马，要截万和尤可于归路，又击其郡县，于是数破万和尤可。八月，伪秦斩万和尤可，推锋尽降伪南夏郡县，悉取安定、北地，隆兴主间之，欲复冯翊，而乌罗剌率众至冯翊，遂败隆兴兵，又破伪南夏冯翊守令，寇有冯翊。是月，伪南夏残兵败将推万和尤可幼子万和伯纳为伪南夏主于天水东，伪谥万和尤可为“殇烈天王”。十月，伪凉击伪南夏于天水东，破而灭之。至是，伪南夏灭。

呜呼，伪南夏属羌戎之类，逢世宗战争之代，遂奔豕陇上，炽盗西州，当其昌盛之时，天水、安定，为其所窃；北地、冯翊，陷于胡骑。至是以不能察势而用兵，自料其大强，寇犯京兆，折戟奔北，遂使伪秦乘机兼其畛域，伪凉因会捣其鸦巢。其前后凡四主：伪太祖高武天王万和隆驼，伪高宗武成天王万和卓杂，伪殇烈天王万和尤可，伪末主万和伯纳。自新弘九年万和隆驼僭称天王于天水，至于弘光四年为伪凉所灭，前后历二十四岁；若以昌泰四年万和隆驼叛逆于天水为计，则前后历三十四岁。

十一月，中宗以右将军茅昭为帅，统江南士卒并淮南流民坞堡义从十万，建旗北伐。十二月，茅昭破彭城数县，罗台图哈留萧崇辅侯多助什守洛阳，躬率大众南赴彭城，又命劼泰东镇东郡，以备勃觉黎。

五年正月，中宗以前方大捷，大赦天下。是月，茅昭尽光彭城，罗台图哈距之于栗县（注曰：在梁郡），茅昭击之，图哈累战退昭。二月，罗台图哈遣使招诱流民侨人在昭军中者，且行反间之计，于是王师摇动，或有流民侨人奔至北营，而罗台图哈侦得王师弱旅所在，遂以精锐尽击，又命大兵鼓噪冲其营寨，王师不利，茅昭收兵马而南退，罗台图哈追击，斩戮万余，入彭城，茅昭遂弃郡而南，而罗台图哈又使胡骑倍道以进，声称必禽斩昭，昭惮，跨淮而南遁。罗台图哈乃整兵进战，兵锋入于沛郡，沛郡太守辛隆惧淮北不能守，遂挟淮北士民跨淮而南，弃沛郡，然能渡者寡，不能济淮而陷于胡虏者十有七八焉。三月，罗台图哈遂尽破淮北诸城戍，取沛郡，又遣其弟罗台步切统步卒西击汝南，而自率众北还。或劝罗台图哈乘胜济淮而南寇，罗台图哈对曰：“目下春水方深，夏雨将至，我一旦铠马济淮，恐前路泞沮，还道断绝，届时人心惶恐，粮秣不通，其势危矣。且今河北不宾者数郡，齐鲁附叛者连城，王室当务之急，盖在北不在南。夫梁虽间代，孤料其命数尚有遗岁，今未是灭此之时。”遂还洛阳。是月，勃觉黎寇东郡，劼泰距之。

四月，中宗以茅昭怯懦至于大败，赫斯问于公卿曰：“当如何此竖子？”或请斩之，或请宥之，中宗欲斩之，而丹阳尹陆鸣曰：“臣窃以为，当宥之。”中宗忍忿问曰：“卿试言之？”鸣对曰：“今胡虏强盛，江表文武敢当北讨之任者寡其人。茅昭不惧摧折之辱，膺此大寄，若以其失利而斩之，臣恐日后北伐，无将敢担其统帅。时当乱世，正用人之秋，宜多奖以劝，不宜以一役之罪而戮忠臣。”中宗默然，良久遂曰：“卿言有其理。”遂宥昭死罪，惟贬其官。是月，罗台步切寇陷汝南。罗台图哈总众东趣，勃觉黎闻之而退还。罗台图哈自以摧王师有功，遂风其伪主侯多助什，使其封罗台图哈为伪颍川郡公。六月，长沙人周弥反，为郡县所讨平。

七月，乌罗剌寇京兆，隆兴兵逆击退之。八月，伪同主羊脩病卒，其子羊综嗣伪，伪谥羊脩为“道章皇帝”。先是，伪齐龙氏与东代搏斗于辽水东西，各有胜负，然龙氏所部多骁将，且兼得华夷之势，有土千里，而东代地狭，为政又暴，人心不附，且又与耿氏抗争于西，故往往龙氏据其利。十一月，伪齐主龙绍率其华夷兵马数万，乘是冬辽水冰坚，建旗渡辽，推锋入于东代境中。伪东代主侯多它率众逆击，绍频战破之，侯多它兄子侯多蒙遂叛斩侯多它，遣使于龙绍，龙绍遂诱而降之，蒙乃开城迎绍，绍遂寇得辽西大部（注曰：辽西之西南在耿氏）。

呜呼，伪东代属貘奚之类，本以穷困无路，奔窜来投，国朝悯其流落，遂假以生息。然洎乎世宗与扶风长公主相抗，其乃因此时机，滋强弥壮，卒以豺狼之性不改，禽兽之本难移，叛背国朝，狼噬辽西。当其昌盛之时，西持耿氏，东斗伪齐，以一郡之力，抗数郡之敌，也可谓强焉。至是以彊弱不能相抗，内又有叛者图谋，遂并灭于伪齐焉。其前后凡二主：伪太祖成皇帝侯多罗、伪后主侯多它。自昇安元年侯多罗与西代决裂，至于弘光五年为伪齐所灭，前后历二十一岁；若以新弘八年侯多罗背叛国朝而附逆为计，则前后历二十六岁。

十二月，河以南大雪。罗台图哈间之，拣选精骑壮马数千人，欲乘雪夜以袭勃觉黎之历城。于是罗台图哈与其胡骑慷慨陈誓，劝励将兵，卷甲挟粮，潜迹奔驰，自东郡趣而入于济北之境，冒风雪而突进。时大雪漫天，勃觉黎不意罗台图哈敢犯，而罗台图哈又数使劼泰统兵骚击勃觉黎诸县，然每方战而走，使勃觉黎以为其无进斗之意。至是，罗台图哈又使劼泰击卢县，以引齐鲁士马，图哈遂得所向无沮，径抵历城之下，遂张旗帜，举火炬以围之。时夜中大雪，伪历城令望罗台图哈之众若十万，大惧，图哈遣使劝说之，遂开城降。图哈于是麾其兵马入城，伪历城令始知其数千人耳，遂复叛而将击图哈，图哈预料之，有备，击而斩之，遂取历城，留其将奴木塔守之，自还东郡引其兵马东进。至翌日天明，勃觉黎所部始知历城陷，于是勃觉黎统兵马数万围击历城，奴木塔凭城据守，勃觉黎围数日而不能克，于是罗台图哈统兵马至，击勃觉黎，奴木塔亦自城中奋击，遂大破勃觉黎，勃觉黎率众东奔。罗台图哈于是分遣将帅，乘胜因威略地于齐鲁。劼泰遂尽取鲁郡，罗台图哈推锋陷济北，勃觉黎逃至齐郡。

六年正月，伪琅琊、胶东二郡并降于罗台图哈，齐郡数县亦陷，罗台图哈遂总士马以围临淄，勃觉黎负城顽抗。是月，旁铁布努寇扶风东。二月，罗台图哈破临淄，勃觉黎自尽，伪代平齐鲁。罗台图哈于是遣使巡行河北，枭勃觉黎首而传示诸郡，河北守令莫不畏服，皆奉表称臣于洛阳，毁其勃觉黎所与印绶，或有上表劝罗台图哈称帝者，图哈笑谓司马格寻曰：“脱勃觉黎枭孤首而传之河北，料亦当得其劝。”格寻对曰：“若勃觉黎得之，或当应其请。”图哈燎其信，曰：“孤非勃觉黎。”而图哈亦风伪代主侯多助什以其有平齐鲁之功，进封伪颍川郡王。四月，或称罗台图哈将大举南寇，中宗敕缘边警戒。六月，解严。是月，乌罗剌寇京兆，隆兴兵退之。七月，伪秦寇扶风，数破隆兴兵。八月，扶风为伪秦所陷，关中所余，惟一京兆。十月，江北大雪。十二月，河北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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