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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今晚这次，我看与其说是邀约，不如说是去和那个人相亲吧。&rdo;绘羽按在书上的手顿了0005秒，而后不带犹豫地承认：&ldo;嗯……确实是这个道理，你这么说也没错。&rdo;&ldo;既然中也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本质，我想我也没多大的必要瞒着你。&rdo;‐‐&ldo;今天晚上我就是去相亲的。&rdo;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既然已经被点破，还不如索性坦然一些。扭扭捏捏的，样子反倒难看。但这却把中原中也给搞麻爪了。按原定计划，女孩子的脸皮一般都比较薄，点穿这种事可能会害羞一下。如此他就可以接着开几句玩笑，以打趣的方式顺利套出更多信息，比方说今晚他们去哪个地方吃饭。现下这情况可好，他的策略全盘乱了。他没办法继续追问下去，不然显得他不安好心，多在意这件事似的。只能见势就收。&ldo;那这可是关系到你终身的大事，希望我的安排没有耽搁你的时间，&rdo;中原中也努力保持无事发生的语气，违心道，&ldo;虽然和我关系不大，不过仍祝你今晚有一个开心愉快的相亲体验。&rdo;绘羽莞尔：&ldo;承你吉言，有中也你这一句话，相信今晚我一定会顺利的。&rdo;她继续翻阅书页，不再说话，撑着侧脸思考着课程相关的事情。中原中也收了声，也不再多费唇舌。他悄然走到离她座位只有两步的地方，靠在桌沿旁，取出桌上两只倒扣的玻璃杯，向里面注入提前准备好的新鲜柠檬水。中原中也端着水杯的手垂下，感官中的酸味暂时被压制在了暗处。&ldo;可以，我随时都做好了准备，&rdo;身居决策层的黑手党干部，难得对人服帖一次，&ldo;课程上老师最重要。身为学生，自然一切都听从您这位老师的计划。&rdo;一个恭敬的&ldo;请&rdo;的手势。&ldo;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rdo;绘羽投入状态的速度很快。她专注地凝视手中写满记录的一页纸，微微蹙眉。沉思了一小会，依着自己预先设计好的节奏，推进课程从无到有。&ldo;中也，我想先了解一下，你目前的法语水平怎么样？&rdo;她问，&ldo;我先前看过你前几年年的课表，虽然法语相关课程不多，但也夹杂了一些。而且合同只提及了商务书面的要求，总体来说，日常交流没有大碍，对吧？&rdo;中原中也一五一十道，&ldo;前些年红叶大姐给我安排课程的时候，考虑得比较全面。虽然法语不是主修，但基础字母表好歹也都学过一轮。&rdo;&ldo;何况这几年我也接触了不少法国相关事务的负责人，和他们零零散散地交流，倒也逐渐熟悉了几句常用词。&rdo;那就不是完全的小白了。绘羽根据中原中也的回答，在心里大致描摹出一个谱来。既然有人为他打过法语&ldo;地基&rdo;，不管扎不扎实，她教起来都会轻松很多，可能不用满打满算的一年樱花落海洋，她就能全部搞定。正符合她不想把战线拉太长的预期。绘羽边听，边若有所思地颔首。笔尖抵在纸面上写写画画，&ldo;这么看来，最基本的单词字句我是不必从头开始教了。&rdo;&ldo;肯定没有问题，这方面绘羽老师你不用费多少心思，&rdo;中原中也隐隐有些自豪的意味，&ldo;虽然在日常和生意上，法语我并不常用，也没学什么正经东西，但基础词汇我还是记得一些。&rdo;&ldo;比如‐‐&rdo;像是为了更加坚定双方的教学信心，他抬起手臂，掌心握住的水杯举高，一个一个指向临近景物，同时丝滑不打岔地用法语挨个叫出名称。&ldo;大海。&rdo;从窗外望过去，粼粼海面翻卷出点点金光。水杯随手腕一动，移向头顶。&ldo;晴天。&rdo;阳光轻雾般斜照进窗棱。水杯再随手腕向右一滑，移向她的身旁。&ldo;窗台。&rdo;夏季的凉风吹了进来。绘羽靠着椅背，认真地听中原中也一个一个讲出法语词汇。还不错，比她想的要好很多。至少字正腔圆，语调准确，非常流畅。&ldo;对了，上周我去国外出差，有幸被邀请到佳士得的拍卖会。全场交易额最高的是一幅法国油画，那幅画的标题也让我新学到了一个短语，你知道是什么吗？&rdo;绘羽没作它想，顺嘴问：&ldo;是什么？&rdo;中原中也的视线黏在她的肩头。充满了正午日色一样的热烈实质。&ldo;那幅画的名字叫做‐‐&rdo;&ldo;坐在窗边的美人。&rdo;绘羽：……空气极速地收缩，凝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语哽在喉间，被突然来的这一出整沉默了。啊，这……绘羽的内心小人极其罕见地冒出三根竖线。有点花里胡哨了啊中也……难评，确实很难评。既然难评，那就不要评。绘羽捏紧笔杆的指尖又松开，装傻充愣权当不懂。避开他的视线，她一脸严肃地翻过一页书，对中原中也这番&ldo;露一手&rdo;行为作出最终的&ldo;教师结语&rdo;‐‐&ldo;嗯，看来确实是没学什么正经东西。&rdo;停滞许久的笔头又开始挪动。她现在得做点什么，鬼画符也好，写一些自己看不懂的话也成。怎样都行，总之思维不能得闲。她怕自己停下来会忍不住多想。不知为何，她有种第六感，确定一旦再进一步深想，将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ldo;啧。&rdo;耳边微弱地漫过一声响，如同水面上破裂了一个气泡的动静。她的神经毫无来由地绷了起来。&ldo;叮。&rdo;水杯轻轻搁在桌上的声音。&ldo;所以才需要你的教导啊。&rdo;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后方。阴影兜头罩下。中原中也戴着黑手套的指节，轻巧搭上她身后的椅背边沿。遒劲的手臂舒展，将她左侧一半的身影勘勘围拢。倘若再更深入一点，碾过一些底线，让她整个人牢牢处于他的掌控之下，只如同探囊取物一样轻松。进，或者退，全凭他一个人的心意。但他就此停在了此处。不近也不远，恪守社交距离的法则。&ldo;‐‐有劳你多上心了，绘羽老师。&rdo;尽是有礼谦和的语气。绘羽暗自松懈了紧绷的神经。脸上浮显出端庄得体的笑意。家族多年给予她的训练，让她不至于在这种场合下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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