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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第1页）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她面对的丈夫并不是寻常人，是储君，而且是随时有可能称帝的储君。

无子的皇后会有什么下场，想一想就叫人不寒而栗。

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淡淡的道：&ldo;苏氏生下长子的时候，先帝很高兴，虽然是庶长子，却也是第一个男孩子，他在宫里面大宴群臣，这带给李氏的压抑无疑会更大。我知道她心里面不好受，也是也没办法去安慰什么，也不能许诺什么，只能就这样耗着。&rdo;

&ldo;那一阵子她屋子里全都是药气，陇西李氏也是慌得厉害，打听了各种偏方往她那里送，喝的脸色都惨白还要再喝，简直要疯魔了，直到有一日，御医照例诊脉的时候才猛地发现，其实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只是一直以来信期紊乱，脉象错杂，这才一直没有诊出来罢了。&rdo;

阮琨宁一惊：&ldo;在那之前，她也一直在喝药吗?&rdo;

皇帝叹一口气，微微点点头。

阮琨宁自己也是懂得医术的，求子的药跟安胎的药是完全不一样的，更何况李氏喝的还多是偏方，她信期不准，本就是精气不足，各种偏方药物乱七八糟的喝下去，对于身体的伤害可想而知，这样的情况下来，对于腹中胎儿的伤害也可想而知。

皇帝道：&ldo;她求子求的都要疯了，御医隐约探到了什么也没敢跟她说，而是报到了我这里，那时候我心里头就有了准备。她是在夜里发动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气息，连哭一声都没有……&rdo;

&ldo;当然，&rdo;皇帝慢悠悠的笑了：&ldo;我也不是什么好人。&rdo;

&ldo;她传出消息的后几日，又有人得孕，想着太医说过的话，我心里头忽然冒出一个主意来，而后头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rdo;

阮琨宁叹了一口自己也不知为何的气，又低声问他：&ldo;后悔吗?&rdo;

&ldo;后不后悔啊，&rdo;皇帝沉吟一会儿，道：&ldo;人的感情，其实是很难说的。&rdo;

&ldo;我怜惜那个没能看一眼世间便离去的孩子，这是真的，那毕竟是我亲生的骨肉，最正统的嫡子。&rdo;

&ldo;我怜悯李氏一生，也是真的，她从没有为自己活过，自己不能选择生，自己也不能选择死，可怜。&rdo;

&ldo;我暗示苏氏毒杀李氏，那也是真的，陇西李氏尾大不掉已有他心，她必须死，我事后有哀意是真的，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结发，虽然没几分情意，却到底是相伴多年，可是再叫我选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这也是真的。&rdo;

&ldo;她不如这个天下重，哪怕是加上那个孩子，也是不如。&rdo;

&ldo;我做过的事情有对有错，可是没有一件叫我觉得后悔，即使是重来一遍，也不会有任何更改。&rdo;

阮琨宁忽的笑了：&ldo;你啊，坏的坦坦荡荡。&rdo;

皇帝微微一笑，又道：&ldo;我只当这是句好话。&rdo;

阮琨宁心间几动，又道：&ldo;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rdo;

&ldo;也没什么，&rdo;皇帝道：&ldo;只是觉得，应该同你说清楚。&rdo;

&ldo;看清楚了，&rdo;阮琨宁道：&ldo;果然不是好人。&rdo;

&ldo;做好人做什么，&rdo;皇帝悠悠笑了一下，道：&ldo;做好人是很累的，要顾着那个，挂着那个，还是做坏人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放下刀便可以立地成佛。&rdo;

阮琨宁摇头笑道：&ldo;歪理。&rdo;

皇帝看她一会儿，也笑了起来：&ldo;反正我是皇帝，没人敢管。&rdo;

阮琨宁斜他一眼，道：&ldo;无赖。&rdo;

皇帝定定看她一会儿，目光中似乎有些感伤，顿了顿才道：&ldo;明日是三十，阿阮同我一道，出宫去看看吧。&rdo;

&ldo;不过是花灯罢了，有什么好看的，&rdo;阮琨宁不想去，便道：&ldo;老早便看腻了。&rdo;

&ldo;去吧，&rdo;皇帝笑微微的瞧着她，道：&ldo;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去瞧一瞧，其实也很有意思。&rdo;

第249章光阴错（下）

金陵风俗与现代不同，是要出了正月，才算是过完年的，等到正月三十这日，更是会张灯结彩，丝毫不逊于元宵佳节。

这夜的灯火正是最为明亮的时候，几乎照亮了整个金陵的夜空，街头巷尾的商贩与往来的行人，脸上俱是欢喜的笑意与安泰的神情，叫人的心头似乎也暖了几分，无端觉得松快许多。

街边遍布着卖各式灯笼的小贩，花灯也有，动物的灯也有，长一点的也更，更有格式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匠人的一双巧手之下，十分的巧夺天工。

阮琨宁不想惹人注目，便取了面纱遮住脸，只露出了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可是她的身姿气质在那里，其实还是很吸引人的。

皇帝却比她自在多了，随意的穿了一身常服，面上是浅淡的笑意，周身的气度雍容，依旧是风度翩翩，倒是比阮琨宁自在许多。

阮琨宁不是没有见过花灯会，之前也曾经出来玩过，可是每一年都有每一年的风景，再看一看也是极为新鲜有趣的事情，倒是很有兴致的东张西望。

皇帝在她身前半步，忽的停住了，回身看她，面上被四周的花灯映衬的添了几分暖色，他指着一边的花灯摊子，道：&ldo;转了这么久，还是这家的花灯最好，你看一看，有没有喜欢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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