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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抬头,柔佳出嫁。
虽说有些仓促,但和亲之事也不是头回了,宫中都有定数,更何况,柔佳并不得皇上宠爱,身后也没有强大的母族撑腰,纵然少了些什么也不会发难。昭和郡主有些难缠,巧在她正月里病了,一时顾不上柔佳的事。
秦歌病中一直混沌,临近柔佳出宫前几日,突然好转了,回光返照一般下的床来,还更换了衣裳,去给皇上请安了。
祥龙殿中,皇上披着件素白的中衣,腰间一圈火红的如意纹,柔情似水地看着四公主。四公主柔似一身火红的衣裙,十二破裙层层叠叠,绣着精致的花纹。四公主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花球正在作舞,衣裙蹁跹,露出赤裸的一双玉足。
秦歌束手站等了一会,皇上一看见秦歌就招手让秦歌过去。
秦歌大步过去,刚要行礼就被皇上摆手阻止,“不必拘礼。”皇上吩咐人给秦歌搬个椅子来。柔似也不作舞了,随手将花球扔到一边,光着脚坐到皇上脚边,靠在皇上膝上,皇上摸着柔似的头,像是摸着一只兔子或是猫似的。
“歌儿怎么起来了,昨个儿眷娘来报,说歌儿病的还很重呢。”皇上关切问道。
秦歌面色很是红润,不像是久病的样子。“躺了快一个月了,只是受了点风而已,劳阿叔费心了。”
“你这孩子,你是我最心爱的孩子,我视你有如亲女,何来什么劳烦不劳烦的。”皇上轻嗔了一句,“病刚好,怎么不好好歇着,怎么又出来吹风?”
秦歌将想送柔佳出嫁的事跟皇上说了,她话音刚落,皇上有些犹疑,随后便爽快答应了。
“你与柔佳姐妹情深,朕心甚慰呐。再叫御医好好看看,多进补些,长途辛劳,别叫朕为你担心啊。”
秦歌刚回去,就收到了皇上的圣旨。
册封三公主柔佳为福慧公主,出降鲜卑,永为秦晋之好。令赟王李宸绍为礼官、云麾将军孟靖康、明国公世子秦望领兵一千,随行护送。
宣完旨,洪兆安又取出一道手谕,令昭和郡主与福慧公主同行,送嫁之后,与秦望一齐返回长华祭祖。
秦歌有点发懵,洪兆安笑着解释道:“历来世子回乡祭祖之后便是要执掌军权了,陛下这是有意令世子提前掌兵呐。”
秦歌缓缓站起来,郑重其事地接过手书,“望儿何时归来?”
“二月初一。”
秦歌握紧了手书,失神跌坐在绣杌上,轻声喃喃道:“这下我倒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了。”
秦歌抬手摁了摁眼侧,“我有些头疼,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都退出去之后,柔佳多停了一瞬,看秦歌只是低头沉思,脸色倒还好,更兼初桃还在身侧,便也出去了。
众人都出去后,秦歌的声音隐忍又疲惫,“扶我上床躺一会。”
初桃扶着秦歌上了床,秦歌又吩咐道:“你也先下去吧,我睡一会,晚膳时分再叫我。”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秦歌从枕下取出一带锁的精美盒子,哆嗦着手用颈间的钥匙打开锁。秦歌的手抖得厉害,试了多次好不容易才将钥匙插进锁孔。盒子打开,是两排朴实无华的药瓶,秦歌打开一个,奈何手抖的太厉害,失手洒了一床。秦歌在床上撷起一个药丸,含在舌下。
良久,秦歌终于不在战栗,她慢慢撑着床坐起来,将床上散落的小药丸一个一个小心地捡起放回药瓶里,又将药瓶放回匣子里,挂上了金锁。
“咯噔”一下,锁好,放回了枕下。
秦歌又躺了小半个时辰,才缓缓起来。她打开门,对着门口的宫人道:“你去三公主那要她的嫁妆单子,再叫人跟陈尚宫知会,就说吾要查验三公主的嫁妆,叫她准备好。”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柔佳才亲自拿着嫁妆单子过来。
“怎的这么久?”秦歌接过单子,说着又斥责宫人,“连嫁妆单子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收不好吗?”
柔佳在秦歌身边坐下,“何必大张旗鼓的?”
秦歌展开单子,细细看过,“之前我在病中没精神,这会当然要好好地替你看一看,你远嫁异国,若是底下人再短缺了些什么,更教你在他乡不好度日。”
柔佳按住秦歌的手,“有些不重要的东西,少了便少了吧,别太计较了。”
秦歌看向柔佳,神色中满是担忧,“柔佳,你这样软的性子,叫我怎么放心你独自在鲜卑过活。”
秦歌增删了几个,又叫挑了几个叫人去尚宫局拿过来给自己和三公主过目。直到夜幕沉沉,秦歌才搁下。
“一国公主你们就如此敷衍了事?!叫陈尚宫亲自过来回话!”秦歌发了好大的脾气。
陈尚宫马上就来了,她小心翼翼地回话,眼神躲闪,内心腹诽,“真是昏了头,怎么惹到这个小魔王?”面上还赔着笑,再三保证三日内一定都补全。饶是如此,秦歌也足足训了她一个时辰才放人。
秦歌揉了揉眉心,吩咐初桃,“你将刚刚陈尚宫提到的人都录下来,送到东宫去,交给太子妃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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