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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生命18（第2页）

越说越离谱，子笙本来就紧张，恐惧感几乎将她淹没，再加上心里难过，她只觉得一阵阵反胃。

子笙正打算起身坐远点，那女人又说：“别害怕，一会功夫就好了，只是从你身体里剜一团肉而已。”

子笙再也忍受不了，猛地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

她突然就后悔了，那是个生命，虽然现在还是个胚胎，但会在她肚子里慢慢成长为一个生命，不是那人讲的什么一团肉。那是她的骨血，与她血脉相连，她真能狠心的将这个生命扼杀吗？她犹豫了。

从妇产科到医院门口是一条走廊，短短的距离，子笙想了很多种可能，想得人都恍惚了，因为她居然隐约看到了上官闻颢和他的女朋友，这一定是她的错觉，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她总是想到他，一定是想多了，看谁都是他。

“哥哥，是上次那个女孩。”上官清妍指了指前方，对身旁的上官闻颢说。

上官闻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方子笙木然地走着，好几次差点撞到与她迎面走过人。她是生病了吗？上次看她脸色就不好，还吐得那样厉害，当时他并没来得及多想她就走了。

子笙越走越近，到上官闻颢面前的时候居然没看到他一样，与他擦肩而过。

上官闻颢转身拉住她的手臂，还未说话，子笙人就已经瘫了下去。

他一把抱住她，喊道：“子笙！子笙！”

子笙仿佛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到小时候，妈妈让她学大提琴，其实她不喜欢乐器，却为了让妈妈高兴，不得不勉强自己每天练三个小时以上的琴；梦到自己为了不去上马术课，故意从马背上摔下来，头正好磕到地上，结果去医院缝了两针，当时妈妈吓得抱着她直哭，从此再也不让她学了，其实她心里很内疚，因为自己的任性让妈妈伤心；还梦到上中学的时候，有个男生悄悄给她写情书，偷偷塞在了她的书包里，妈妈整理书包的时候发现了，第二天妈妈就去了学校，后来那个男生转学走了，她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然后就是陆屿江，分手那天他抓得她那样紧、那样疼，他整个人陷在雾里，越来越模糊，她想追上去，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看到了他的背影，她开心地上前拉住他，可是他一转过身，人就变成了上官闻颢。

她梦了很多很多，零零碎碎，都是些不好的事，也许人生就是这样，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子笙慢慢醒过来，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头顶上的白织灯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她又闭了下眼，等适应了光亮，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上官闻颢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神情疲倦，完全没了以往凡事胜券在握的神采。

上官闻颢看到子笙醒了，眉头一松，说：“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在这？”子笙一时有些模糊，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晕倒了，医生说是因为营养不良，还有点低血糖。”上官闻颢忧心忡忡。

子笙挣扎着想坐起来，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上官闻颢轻声问道，仿佛他只要稍微大声一点都能伤害到子笙。

那一次，他们根本什么保护措施都没做，孩子是他的，子笙怀了他的孩子，却不告诉他。

“跟你没关系。”子笙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的脸。

“孩子是我的，怎么会跟我没关系。”上官闻颢难过地说：“子笙，你怎么能瞒着不告诉我？”

上官闻颢眼里有淡淡的忧伤，当时他看到子笙手里握着的手术单时，他人生第一次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她就倒在他怀里，他不知道这个手术她是做了还是没做，他心里发虚，腿都软了，一下子竟没能把她抱起来，只能对着清妍大喊，让她去叫医生。

“告诉你又能怎样？”不过是多一个人烦恼而已。

“方子笙，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幸好当时他陪清妍去医院拿体检报告正好撞见了她，不然她是不是预备一直瞒着他？她打算干什么？是要瞒着他一声不吭的把孩子打掉，从此跟他再没有任何瓜葛吗？他真的很恨她！

“何必呢，我们之间不过就是一夜情，我说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何必非要牵扯其他。”他不是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吗？这个时候告诉他，反倒让他觉得她想用孩子威胁他。

“那你为什么没有做那个手术？你明明舍不得，为什么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上官闻颢不相信子笙那么狠心，那是个生命，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为什么会舍不得？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还在上学，马上还要出国留学，我有那么多想要去做但还没有做的事，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绑住自己。而你，有那么多女朋友，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完全不用负责任，继续过这种新鲜刺激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个孩子，你就当不知道不好吗？”子笙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总是在他面前哭。

上官闻颢一看到她哭就没办法，他几乎央求：“我们结婚好吗？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抚养他长大，我之前说爱你是真的，说想娶你也是真的，我说过我不喜欢那些女人，也不喜欢过那种荒唐的日子，我从前是混蛋、是花心，那是因为我没有遇到你，现在我改还不行吗？”

“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才这么说的，你想要孩子外面有大把的女人愿意为你生，为什么要困住我。”子笙就是不相信他的话。

“可是我只要你，只要你跟我的孩子。我们结婚，只要你答应把孩子生下来，交给我来照顾，你想继续读书或是出国留学都依你，好不好？”上官闻颢从未如此卑微过，只要子笙愿意嫁给他，只要她愿意把孩子生下来，让他做什么都行。

“可是我不爱你，我没办法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往下掉，枕头已经湿了一大半。她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不是出于真心，她现在甚至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如果她真的讨厌上官闻颢，为何一次次纵容他亲近自己，为何会在绝望之余甘心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到他手里，她只是现在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不愿相信自己多年来坚守的爱情会在一夕之间分崩离析。

上官闻颢沉默了良久，才自嘲般地一笑：“是啊，我忘了，你从始自终爱的都是陆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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