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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只手遮天者（第2页）

徐人相同样点头称是：“不错，我猜也是如此。现在还在永元监的监生，我都认了个七七八八了，里面兵部子女的占比最高！所以他们才是最硬的关系户，我们不过是添头罢了。”

“还在？”谢易听出一缕不协调之处。

毛大无忽地面露苦色，拿起腰间的石印，狠狠按捏了几下，石印纹丝不动。“谢大哥不知道，我和徐大哥可打听得真真的。等咱们升了铜印呀，自己就能翻出这永元监活动了！”

谢易心中一惊，连忙问：“你是说逃跑？”

“不是，墙外面都是大兵，日夜守着的，真想跑跑不了。”毛大无瘪着嘴，抱怨道：“能跑我早就跑了，我砸开了七堵外墙的洞，每次一爬出去就给逮住了。”

“那升了铜印怎么活动法？”

“升了铜印，就能翻墙出去了。拿铜印给那守墙的老狗看，他们就放你出去玩。”毛大无摩挲着石印，嘴里念念有词：“碎一下？碎一下？碎一下好不好？”

“这不是儿戏吗？”谢易听得云里雾里，永元监的严肃性被他说得一下子掉了下去。

徐人相抬手道：“谢兄，听我解释一句。大毛所说，我猜测是条潜规则。在这监内有了一定的实力，就有了自由活动不受拘禁的权力。你可以跳出这永元监进城，回家，但第二天不能不回来。不回来的话——发海捕文书，列为逃犯。”

“可我本来就是逃犯啊……”谢易心中一乐，他明明才被“大赦”出来。

“私逃的下场，很惨。”徐人相环视三人，仿佛在警告他们：“我见过的，在东南别苑，抓回来杖杀了。中四班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恐怕我们不久也会听说，甚至……”

徐人相顿一顿，说：“以兵部的作风，他们说不定抓了一批逃跑的监生，等每个班新人进来，就当面杀一个教育。”

谢易闻言默然无语。自由活动对他而言，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他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体验大楚的民风民俗，关在永元监里有什么乐趣可言？看来他得尽快换取铜印，才能获得自由之身。

至于逃跑——他可不傻，他头天夜里跑出去，第二天太阳没出来，王靖应该就开始追捕了。再说，他跑，又跑到哪儿去呢？

永元监的正中央是一座高耸的望楼，无时无刻不有人在监视监内发生的一切，然而今夜，轮值的士兵变成了两位三品尚书。

孔文勤望着天边黯淡的残月，心头也有如乌云飘浮般遮蔽了光亮。他没有看右手边的人，而是俯视大地开口：“今天跑了几个？”

“一个没跑。早就跟你说了，尽在掌握。这些穷人巴子，都是官迷。”尹戈轻蔑地嗤笑道。

这话叫孔文勤极不舒服，可尹戈说的话，就没有让他舒服过。他绵里藏针地反击道：“尹大人尽在掌握最好，不然又要受同侪诘问之灾。”

“我哪里怕问呢，我就怕你问。孔大人也做了十年尚书了吧，却总还想着以前御史的功夫。真是兰园春好，故剑情深啊。”尹戈也阴阳怪气地还以颜色。

孔文勤被他一激，顿时发了怒，他强忍着一口恶气，冷冷地对尹戈说：“尹大人！你我所谋之事，皆是为“固国本”三字！一旦出了岔子，谁都担不起这个责！”

“你当然担不起。”尹戈的脸色也瞬间冷下来，“我担，我敢担。”

忽然刮起一阵寒风，尹戈的袍服随风吹荡，衣袂飘飘，他身后、脚下的阴影也随之也变了几分形状。孔文勤没有再说什么，回过头继续无言远眺着黑夜下的永元监。

不知过了多久，腊月深夜的风吹得孔文勤通体冰凉，他觉得差不多该离开了。他没有同尹戈打招呼，径直向楼下走去。突然，尹戈一声低语，让他猛地停下脚步。

“不对！”尹戈这次高喊出声！

“咻！”一道激烈的破风声当着孔文勤的面横穿过望楼，孔文勤大惊失色，连忙奔到栏杆边，他不会看错，那居然是一支着了火的羽箭！尹戈猛踏地板，暴喝一声：“敌袭！”随后直接翻过栏杆，凌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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