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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赵亚!&rdo;张局长怒吼一声,猛然站起来,居高临下瞪着赵亚。

赵亚悠闲地抬头看他,这一刻,仿佛张瑞的不羁和倔强流入了赵亚的血液,赵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疯狂和镇定的一面。

&ldo;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父亲可以这样伤害自己的骨肉。&rdo;赵亚苦笑着抬头:&ldo;我们爱错了人,周围一切最美好最亲密的关系都将因此而扭曲?你花尽心思要断我们的路,又是否曾经为我们想过其他的出路?&rdo;

&ldo;我是为了瑞瑞好。&rdo;

&ldo;他离开了我,就会好吗?&rdo;

&ldo;是。&rdo;

&ldo;否则就生不如死?&rdo;

张局长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ldo;赵亚,如果你父母还在,他们也会这样做。不择手段把你拉回正常人的世界,这是每个父亲都会做的事。&rdo;

赵亚怔住,片刻他的表情就象在梦中一样。

他渐渐缓过神来,抬头盯着张局长,轻轻而坚定地摇头:&ldo;不,我的父母不会伤害我。&rdo;

&ldo;亚亚,&rdo;张局长凝视他许久,忽然叹气,换了一种慈爱的语气:&ldo;我知道瑞瑞很爱你,但你真的爱瑞瑞吗?&rdo;

真的爱瑞瑞吗?赵亚仿佛中了一颗子弹般僵住。他几乎有点手足无措,对,他爱张瑞吗?

&ldo;如果你不爱他,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去找你爱的人?为了瑞瑞,为了你自己,离开他,去找你属于你自己的幸福。&rdo;

&ldo;不。&rdo;赵亚叹息似的吐出一个字,他低下头。

无法离开张瑞,张瑞付出的太多,赵亚无法逃离。他深信,赵亚的爱在徒颜那儿,但赵亚的人却无法离开张瑞。

精神和灵魂的分离,原来都是在命运轻而易举的摆弄下,凄凉的无可奈何。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得到赵亚否定的答案,张局长痛心地摇头:&ldo;赵亚,你太自私。&rdo;

&ldo;我和张瑞,只渴望得到一点点。&rdo;赵亚站起来,和张局长隔桌而对。

原来,他已经高到足以和张局长平视。

&ldo;张伯伯,我们都不过是血肉之躯。你、我、张瑞,每一个凡人想争取的幸福,其实都是点微不足道的东西。&rdo;赵亚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缓慢地、认真地说:&ldo;可是为了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幸福,我们都要牺牲很多、很多。&rdo;

&ldo;因为哪怕是我们身边最亲密的人,也会不允许我们得到这一点点幸福……&rdo;

赵亚记不清他如何出了酒店,不但如此,他似乎连这次交锋谁胜谁负都不了解。

他只知道,他面对了该面对的。

张瑞不会随便在外面打架,他从来不是鲁莽好斗的人。

赵亚终于发现自己陷入一场战役,这种战役他曾经参与,当时徒颜是他的战友。他们努力地抗争,充满渴望和期待,可他们最终被逐个击破。

现在,张瑞成了他的战友。

他不想参与战役,却无法忍心让张瑞孤军奋战,失去赵亚的张瑞等于没有盔甲的士兵。

赵亚在街上无目的的游荡,他并不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大事,这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确定。

赵亚又不禁问自己,确定什么呢?确定张瑞已经是他要保护的人,或确定张瑞已经占据了徒颜的位置?

他的脚步有点落寞,因为他无法挥挥衣袖就忘却一切。他最真挚的、最纯洁的、最美丽的时候遗留在徒颜身上。

象一张白纸,只有越来越不纯,纵是涂上一层又一层的白色,又能如何?

落寞的脚步带着他回到宿舍,踏上楼梯,他还在思考着徒颜和张瑞。

人生是一条直线,无法返回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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