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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密谋与新的展望（第2页）

“既然得贺监如此看重，想必萧郎的诗才必然很好。无论是行卷，还是平日里往来，有些诗才诗名总归是好的。”

“既如此，我也定不能让妙玉妹妹小瞧了。”

两人不过是几句谈笑，萧婵玉再次推门而入，示意下人将纸笔放好，便在一旁站立，满是担忧地望向裴隐二人。萧妙玉也同样认真了几分，似乎是想看场好戏。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不知萧郎是在追忆哪位妹妹，又是在惘然哪段情缘呢？”

萧婵玉看着诗句，却已然陷入了沉思。

“妙玉，你便与裴隐好好聊聊。我先离开了，正巧父亲在书房有事找我。”

看着萧婵玉走远，裴隐略有玩味地看向萧妙玉。

“姐妹情深，感人肺腑。”

萧妙玉再次无视了对方的调侃，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倒是妹妹刚刚说的，萧郎可是仍未回答。”

“追忆何人当真重要吗？真正重要的当是读此诗之人，应作何感想才是。”

“看来你这是有所打算了？”

“昨夜暗杀，幸得广宁公主所救，暂居于其府上。”裴隐沉吟良久，终究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一直听闻广宁公主深受圣人宠爱，更是将其嫁与程家。”

“那么，这首诗便是送与广宁公主的了。”

“若是能得公主青睐，便可进入皇宫了。萧郎音律一绝，又怎能流落民间呢？更何况身为萧家二郎，若是入宫，便是圣人征召天下有贤之士。如今圣人于禁苑设立梨园，更是亲自教导、演奏。若是你能入宫，多半不会是教坊司等处，而应是这梨园，再有一个半个使职，便是天子近臣，更是陛下口中的萧家二郎了。”

萧妙玉边想边说着，很快就构思出了一个大概的计划轮廓。末了，她却又提醒了一句。

“寺庙中的那位，他如今的消息我知道的同样不多，可能还需要你亲自前往调查。还有，走之前你记得将这副字装裱一下，也好送与那广宁公主。”

……

将近午时，裴隐谢绝了萧府的挽留，渐行渐远，离开了巷子。

从萧府离开，裴隐手中提着一小壶的女儿红和一副卷轴，那是萧妙玉以私人名义送的。他终究还是没能知道这里面的爱恨情仇、利益纠葛，但这些并不重要。他所求不多，唯活命耳。

公主府内，裴隐只是简单地跟李白、贺知章二人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便相互告别，各自回去了。这位广宁公主并未多做挽留，而裴隐自然也不会跟李白前往兴庆宫，又或是住在贺府上。

他一个人站在街道上，望向平康坊的方向。他得收拾好心情，在那里为了活命而努力奋斗了。

而公主则待了在自己的屋子中，哪怕三人告别，也没能让高贵的公主殿下移动半步。

此时，她却站了起来，缓缓展开桌上的卷轴，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那是，裴隐临走前给她的，在咱们公主殿下看来应是行卷之类。

卷轴上确实是一首诗，用隶书书写而成，不同于传统隶书的厚重，却多了几分秀美飘逸。

要是裴隐在这，可能会重拾些难得的得意：古人就是古人，连《曹全碑》都不知道。

广宁目光的移动开始放缓，脸上的随意也成了惊讶，显然，这是一首极佳的好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的无题诗的美向来是朦胧而不确切的，可望而不可置。年华的美好，生命的感触，阔大的寂寥下仿佛引人感触良多，却最终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在这样的情绪感染中，具体的内容已不再重要，这样一种深入情感本质的抽象性，与读者此时此刻状态的契合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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