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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遥望东南方再起涟漪19（第2页）

找不到最佳观影位置的裴隐使尽全身解数，却只能钻到一个角落里，离那群表演的人很近，但角度很是刁钻。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人下场换人，说话时一直冒着哈气，很显然他们并没有修行寺庙功法可以抵御严寒，只能证明金钱的力量是伟大的，因为他已经看到有人往里面扔铜板了。

虽然只有少部分人会扔个一枚两枚，但是积少成多，苍蝇再小也是肉啊！这么多钱加到一起至少这两日的生活费基本解决了。只不过自己要举办的是高端奢侈活动，过于昂贵了些，对于他而言确实不够看。眼看着表演一场接着一场，在裴隐眼里，本来的数十枚铜钱早就幻化成了金山银山，赚了个盆满钵满，只恨自己不会杂技，不能取而代之。

果然，来自竞争者的嫉妒最是真实。正当此时，裴隐想到了另一项技能，说书。

说书这项娱乐活动古已有之，例如唐代的说唱文学就跟它有异曲同工之妙，哪怕是变文也不全是佛教故事，其中不少历史人物和重大事件的演绎深刻影响了宋代的“说话”，乃至明清的戏曲、小说。

说唱文学则顾名思义是有说有唱的，而裴隐决定要对这个在他看来颇显古老的文学体裁进行一些修改，更加适应自己的技能和习惯。毕竟，这种娱乐形式对于唐人本就新颖，也就算不上什么大逆不道，更谈不上因循祖制了。

不过，打算在人家的地盘上说书来赚钱，怎么说也得和人家商量一下。

看了看眼前庄严的佛殿，裴隐只能咬咬牙往里面走去。

佛殿内，中尊为释迦，趺坐在长方形须弥座上。左次主像是弥勒佛，垂双脚，各踏莲花一朵。右次主像则是阿弥陀佛，趺坐在六角须弥座上。释迦的左右有迦叶、阿难两尊者和两菩萨侍立，更前则有两供养人跪在莲花上，手捧果品，作奉献状。佛坛两极端前角，各有甲胄护法天王，遥立对峙，各持长剑，瞋目怒视。

走进佛殿，为保诚意，裴隐甚至还专门在里面磕了个头，顺便许了些小愿望，例如保佑他财源广进、事事顺心，以后可以当个富贵闲人，然后又极认真地上了柱香，这才找到之前煮粥的一个小沙弥问自己可否见一下主持。

作为佛教法相宗祖庭，著名的长安三大佛教译场之一，他清楚地知道这里可谓国内外法师高僧云集，就是不知道此时的方丈会是某位历史名人吗？

事实证明，裴隐的记忆库并不是百度百科，至少这位方丈他并未听说过。大慈恩寺的方丈比他想象中还要和善，在问过原因后便同意了，甚至没有询问他的身份，仅仅只有原因和想要怎么做。纯粹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为了可持续经营，同时形成品牌效应，他决定充分发掘并归类自己掌握的故事，先从种类上就分为了长篇连载和短篇故事会两种，日后也方便出版。

当然，为了获得寺院的帮助，他不得已选择牺牲一部分收益。寺院作为民间最为重要的娱乐场所，当然是营利性的。许多大型寺院往往会花钱雇佣一些艺人前来表演，而民众则需要缴纳门票费方能观看。裴隐也理解了原来方才地上扔的那些钱真的是小钱，大头在寺院出的费用和门票上面。

欸，不对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是逃票了。

趁着旁边的杂技表演休息，裴隐在寺院的帮助宣传下，赶紧开始了自己的第一讲。

“仪凤中，有儒生柳毅者，应举下第，将还湘滨。念乡人有客于泾阳者，遂往告别。至六七里，鸟起马惊，疾逸道左。又六七里，乃止。”

这是唐中期传奇《柳毅传》的开头，作为与《莺莺传》同等重量的唐传奇作品，裴隐相信它的质量。其实，后世李渔将《柳毅传》与《张生煮海》合捏改编为《蜃中楼》，共30出，可谓一部大型古装奇幻言情连续剧，只可惜太长了，他没有看过，只是听闻。

传统说唱文学是有韵文的，且说且唱，但是裴隐作为一个现代人，可以理直气壮地表示自己就是不会。不过，他想起了一首歌，一首关于这篇传奇的歌，《湖光水色调》。只是说书已经开了场，自然不可能匆匆停下，只能等到中场休息时，再去找寺院要个乐器，留待结尾演奏。

“初迎嘏于砌，持嘏手曰：“别来瞬息，而发毛已黄。”嘏笑曰：“兄为神仙，弟为枯骨，命也。”毅因出药五十丸遗嘏，曰：“此药一丸，可增一岁耳。岁满复来，无久居人世以自苦也。”欢宴毕，嘏乃辞行。自是已后，遂绝影响。嘏常以是事告于人世。殆四纪，嘏亦不知所在。”

进行了一些删改，一篇算是结束了，缺少了醒木拍案，失去了些许味道。

“洞庭春尽水如天，银盘托君山。

巧雨润湿油纸伞，风卷莲动船。

一篙撑开浮萍散，侧过小荷畔。

白帘乱珠跳入船，满目红菱颤。

……

噙一枚香茶片盘桓在舌尖，个中甘苦不为他人传。

说到再见时千条雨丝纷乱，柳雾青烟正被紫燕穿。

……

龙女泪珠涟托信悔姻缘，

戏台上正唱柳毅传，

正唱柳毅传。”

琴弦渐歇，一曲即罢。

怎么说呢？裴隐弹奏到一半就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本着职业道德还是弹完了。虽说这个世界的《柳毅传》是今天才通过他的口诞生的，但是那又怎么了？他作为这个世界的作者，自己觉得合适那就很合适。毕竟，“戏台上唱柳毅传”也可以是展望未来嘛！

爱情故事对于民众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更何况还是人神相恋，这个套路就算一千多年后在市场上依然可以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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