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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咱们一定要找出那个人,只要知道那人是谁,我便有法子化解她的心魔,虽然有些铤而走险,但值得一试!”
“朕可能知道是谁!”
第三个声音加入了我们的讨论,只见身着常服的康熙皇帝突然从银杏树后现身,老天,他究竟偷听了多久?这位老家伙,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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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人物!精通满蒙汉文,有勇有谋,是当时关外难得的文武全才……他曾追随皇太极攻锦州伐宁远,曾化装为汉人,深入明境打探敌情,曾出使科尔沁,痛陈利弊,不辱使命,令游移不定的蒙古贵族诚心归顺;在与明的燕京激战中,皇太极长子豪格被敌兵蹙之,矢石如雨……危急时刻,他跃马驰入,斩杀甚众,拔豪格突出重围;皇太极病逝,多尔衮与豪格相争,他率众坚持必立先帝之子,为顺治的即位开辟了道路……多尔衮摄政,他铁骨铮铮犯颜直谏,三次险些丧命,被撤职、夺爵、罚没家产、囚禁于昭陵任苦役数年……直到多尔衮猝死顺治亲政才时来运转,位居首辅。他沉浮多年,熟谙政治,是正黄旗的贵族领袖,深得众望……他的孙女赫舍里,便是康熙的第一位皇后,太子胤礽的额娘……他,病逝于三十八年前,从那一年起,苏麻不再吃药。
原来他的小名叫‘勺子’!崇德元年,皇太极亲封‘半大袋子’为“女秀才”,而‘勺子’亦在同时被赐号为“巴克什”(博学多才的人)……袋子和勺子,女秀才和巴克什……共同受命制定皇族衣冠服饰和礼仪规制,情愫应该就在那时无法遏制的蔓延滋长,演变成了剪不断的离愁千缕,理还乱的别绪无休,恰似那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原来,索尼身染恶疾弥留之时,曾取出一大一小两把银勺,命其子索额图将其交给苏麻喇姑,并捎去一句话:勺子真想在袋子里待一辈子……可是,处于种种考虑,索额图拂逆了父意……直到康熙四十二年,索尼去世了三十七年后,他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因此,康熙才知道了这么一段情事……
[[康熙。番外篇
病榻上昏迷憔悴的额涅,根根失去光泽的银丝却堪比雪地反射的冷光,刺得朕的眼睛酸楚难当,曾经饱满鲜红的唇,如今像一枚干瘪黯淡的苹果;昔日斜飞入鬓的黛眉,如今已经稀疏的如同寸草不生的瘠地;曾经温润如玉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满了纵横交错的褶子,是蜕变?是沧桑?是无奈?沉积多年的往事不待朕的召唤,便一幕幕的涌上心头……
那一年,皇阿玛以‘未曾出痘’为理由,令保姆抱着不满周岁的朕搬出了紫禁城,栖身于西华门外的一座小小的院邸里,一住便是三年,记忆里,在父母膝下竟未承得一日之欢……而朝夕陪伴,抚育呵护朕的,是两位非母而似母的女人:一位是您,一位是|乳母孙氏(正白旗汉军包衣曹玺之妻)……三岁那年染上天花,衣不解带夙夜照料,将朕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的,依然是您和她……四岁,您开始启蒙我学习文化,‘九’,朕人生中的第一个字,是您手把手教的,“额涅,你的字真好看,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小主子,天地之至数,始于一,终于九,超过九,就要进位重新从一开始,上有九天,下有九泉,中有九州,因此,九代表多和久……皇宫里三大殿的高度都是九丈九尺;殿门上金黄|色的门钉一共九九八十一颗;紫禁城里宫房总数为九千九百九十九间……”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九九歌,是您教会朕唱的,人生中的第一首儿歌……
那一年,朕刚亲政,鳌拜权倾朝野、骄恣专横,竟攘臂上前,强奏威逼朕将苏克萨哈处绞……下朝后,朕悔恨交加,躲起来软弱的流泪,是您,在马厩的干草堆里找到了满面泪渍的朕,您扶起朕,帮朕将身上的干草一一拂去。
“额涅,做皇帝好难,好苦,玄烨好恨!”
您流泪了,那是朕第一次见您流泪:“主子,忍人所不能忍,成|人所不能成!您是九五之尊,天子没有软弱的权利。从初九,潜龙勿用到九二,见龙在田;从九三,终日乾乾到九四,或跃于渊;最终,九五,飞龙在天!只有量的积累才有可能达成质的飞跃,没有初九的潜忍,龙便不能在九五时飞腾……”
那一年,朕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那一年,朕失去了结发的妻子……
那一年,朕的军队被吴三桂打的节节败退,朕几乎崩溃……
那一年,祖母她老人家走了……
那一年,蝶儿也走了……
朕早已习惯向您倾诉每一次的失意和苦痛,在您的身边坐一会儿,就像蜷缩回了母亲温暖的子宫,心里觉得安宁……
今儿,趁晌午到得真斋来看您,却瞧见四阿哥和老九福晋在银杏树下交谈,老四盯着董鄂氏的专注目光令朕心里阵阵发怵,他还没有看开吗?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初朕最终决定成全九阿哥,用另外一种方式补偿四阿哥,朕的胤禛,心里一定怨他的皇阿玛偏心了吧……朕忍不住蹩了过去偷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子女,不得不放下皇帝该有的尊严……听着听着,朕第一次意识到,朕犯了一个错。
朕一直以为:额涅是美酒是沉香是普洱茶,您的智慧在岁月的沉淀中只会愈发弥显精华……可是朕忘了,额涅也是人,也有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苦,朕的苦,有额涅来倾听;而额涅的苦,却只有佛来听。这个董鄂氏,确实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她留心到了朕几十年也没有留心到的东西,或许是朕太自私,从来没去留意过罢了……
额涅,羊羔跪|乳,乌鸦反哺,朕希望还来得及。]]
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后,康熙便径直进了得真斋,命四阿哥和我在外面候着,趁着这个工夫,我将自己的计划向老四和盘托出……
老四紧颦着眉:“有多大的把握?未免也太险了些。”
“把握不大,但是试一下有一半的赢面,不试则绝对是输。”
康熙出来了:“把你那个铤而走险,却值得一试的法子说给朕听听。”
可是,这能对老康头说吗?我嗫嚅道:“回皇阿玛的话,心病还须心药治,解铃还须系铃人,媳妇的方子是:还她一个圆满的梦。”
但见康熙微微挑高了一边的眉毛,而我则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向下说,却听老四插嘴道:“皇阿玛,您日理万机,还是把这事交给儿臣和九弟妹全权处理吧,出了问题,儿臣一人承担。”
……
最终,老康头答应了,临走时,突然对我笑道:“听宜妃说,你担心九阿哥一人在外料理不好自己,一回来便立即遣了两名侍妾过去照顾起居,确实有些福晋该有的气度,朕心甚慰,这两日自有赏赐。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要注意好好保养才好。”
……
我懵了,遣侍妾去老九那儿,这算怎么一回事?呼吸间只觉满满的全是涩味,难道幸福真的会像握在手里的沙,无论如何并拢手指间的距离,沙终归会找到那样一个空隙抽身而去?
老四淡淡的:“这似乎不像你的作风。”
“不是我。”后面的话噎住了……如果每一滴泪珠都能化做珍珠,那么,今天,我将发一笔很大很大的财……
“别难过了,为何不学的豁达一些?那些个侍妾算什么,且不说她们的家世背景都入不得法眼,就算今后生下个一男半女,论功行赏升成个庶福晋甚至侧福晋,那又能怎么样,嫡福晋坐着,她们只能站着;嫡福晋吃着,她们只能在旁边侍侯着,终究也不过是给你打打帘子的下脚料罢了,所以,只管占住玉堂春,偶尔纵容她们耍耍小手段,争争风吃吃醋什么的,再各赏五十大板教教什么叫安分守己,全当解闷儿消遣,何必为这些个无伤大雅的小事徒增烦恼。”
这是什么屁话?我瞪向眼前那个略显疑惑、柔声相劝的人,惆怅的情绪迅速蒸腾成汩汩的怒火:“不错,对你们这群衔着金匙生的、缺心少肺的王孙公子而言,女人不过是唾手可得的床上用品、理所当然的生育机器罢了,女人是‘灵芝’的时候就狎玩逗弄一番,等变成‘陈皮’了就视若敝屣,天经地义的再添新颜换旧貌!臭男人,自己是猥琐龌龊、始乱终弃的‘淫羊藿’,却要求女人们都是从一而终、贤良淑德的‘女贞子’,倘若大发慈悲的给了哪个女人正室的名分,那个女人是不是就得痛哭流涕、感恩戴德,八辈子给他烧高香?可笑之极,贫瘠的土地可能开出圣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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