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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谈(第1页)

“殿下,桓王府到了。”赶车的小厮及时出声,萧清竹抓住机会就跑。

“侄女先回去了,七叔慢走。”

“这丫头,你慢点!”萧简看着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萧清竹,无奈摇头。其实他从沐流江和即墨尧赠礼时的对比就能看出来,萧清竹心中,偏向的是沐流江。

“公主,您回来了。”金管家听闻萧清竹的马车回来了,赶忙到门口相迎。

“金叔,哥哥在哪?”萧清竹进府,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殿下在书房。”

萧清竹也不多话,得到金管家的回复,径直去了萧清厌的书房。

“哥哥,我能进来吗?”萧清竹敲了敲书房的门。

“阿竹回来了。”萧清厌很快便将门打开,虽是一脸疲倦,在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进来吧。”

萧清竹跟着萧清厌进了书房,注意到他桌子上的茶和摊开的奏报,心中叹气。“哥哥,你晚膳用过了吗?”

“嗯?”萧清厌将萧清竹带到茶桌旁坐下,随后亲手给她倒了杯茶,递给她,“放心,哥哥有分寸的。倒是你,这么晚了不回房休息,怎么还有精力来找我啊?”

“嗯……”萧清竹不知话该从何说起,“哥哥,你对世家,了解多少?”

“世家?”萧清厌确实没想到萧清竹会与他谈论这个,仔细思索了一番,“嗯……目前所知不多。我回京不过数月,又碰上那些事,对于朝堂派系不过粗略了解而已。世家,若非此次他们置喙和亲之事,我怕是短时间内不会注意到他们。”

“和亲……”萧清竹在脑海中将自萧清厌回京以来的大事过了一遍,“哥哥回京之初,前任户部尚书郑京抛出税银一案,看似巧合,但最后被清理的,是阮棹岐一党。陛下当初将此事交给了阮丞相,但后来因为宫宴上的意外,审案的是七叔,被流放的是四叔。”

“起初范伯羊提议储君之事,郑京以税银之事给挡了下来,可若仅仅为了阻拦此事,断去户部的势力,确实代价大了些。”

“哥哥觉得,即墨尧此人如何?”萧清竹今日在暮远侯府,从即墨尧处得知不少消息,这也是她来找萧清厌的原因。

“即墨尧?”萧清厌惊诧,他对萧清竹与即墨尧之间的来往并不清楚。

“是,今日在暮远侯府,他也去了。而且,他与我说了许多。”

“即墨尧……”萧清厌念着这个名字,“他父亲虽然只是史官,但是他祖父是太师,深得陛下敬重,门生遍地,且他本人文采斐然,当年以探花之名入仕,弱冠之年便已位列正二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即墨尧掌管吏部,对官员的选拔任免,政绩考核有相当大的决策权,哥哥觉得,若是他肯相帮,如何?”

“他到底都和你说了什么?”萧清厌与即墨尧来往甚少,不过是点头之交,他并不认为,一向中立的吏部会偏向于他。

“即墨尧和我分析了京中局势。”萧清竹尽力想将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萧清厌,“他说,外祖一家出京,杨氏一族抄斩,京中的世家,除了暮远侯府,唯有即墨氏和许氏未被牵连,但他们两家无意夺权,剩下那些不安分的群龙无首,所以才装鹌鹑装了这么久。齐氏和温氏手中无权,不足为惧;姜氏安分,但宋氏不是。”

“暮远侯统管大营,涉及军方,不是他们能轻易招惹的。沐流江虽只是在兵部挂了个名,但他是跟他父亲走的,和吏治扯不上太大关系。”萧清厌虽对即墨尧存疑,但他说的这些,太过直白,反而让人觉得可信。

“宋氏没什么位高权重之人,宋司应本人也不过是门下省的闲职,但他的儿子宋明锐掌管漕运,这份差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齐氏,温氏,宋氏,姜氏,沐氏,郭氏,许氏,即墨氏。”萧清厌将这些世家捋了一遍,“许家两个儿子,许少清是长子被立为世子,我记得墨叔曾说,许纳言被封为禁军统领那年,许家家主定安侯许鹤主动提出病退。那就还有……”

“郭氏。”萧清竹接话,“如今的户部尚书,就是郭家家主,郭瀚。”

“郭瀚。”萧清厌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郭瀚本是中书省之人,因郑京出事,由即墨尧亲自上书,推举继任户部尚书,而他原本的职位,是由他儿子郭子舒接任。我与郭子舒同在中书省,打过交道,那是个滴水不漏之人。”

“哥哥觉得,即墨尧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即墨尧和你说这些,也是知道你必定会告诉我。”萧清厌的手指无意识摩擦着茶杯,“若是即墨尧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自是乐意之至,毕竟有些东西,他比墨叔更为了解。要是不愿意,倒也无妨,今日他借你之口说的这些,也是在帮我。”

萧清竹知道,该传达的她都传达到了,夜色已深,她也该回去了:“哥哥,早点休息吧。”

“也好,你今日怕是也累着了。”萧清厌跟着萧清竹起身,“我送你回去吧,夜里凉。”

“好。”

兄妹二人并肩走在廊下,相比于白日,相较于有他人在的时候,都随意了些。

“再过几日就是选婿了,你可有偏向谁?”萧清厌问。

“哥哥觉得,我选谁比较好?”萧清竹心中自是有想法,她也知道,无论她想选谁,萧时远都会成全她,但是她就是想,帮萧清厌一把,要是能用她的婚事给萧清厌换来一份助力,不也挺好的吗?

“你呀。”萧清厌怎么会不懂妹妹在想什么,她太没有安全感了,他停下脚步,认真看着萧清竹,“阿竹,哥哥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开心。虽然有皇祖母和七叔护着,但始终有所顾忌。可哥哥只希望,你能自由些。哥哥决定夺嫡,就是想要保护好你,若是为此牺牲了你的幸福,倒不如你我兄妹就此回北疆去,也省的整日麻烦,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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