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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1页）

如若不是毫无血色，顾婉兮还以为只是她睡着了

顾婉兮蓦然听见，地窖地门开了，一道身影随着弱弱的光走了进来。

还是一身白袍，这次不同于那次瞧见的凌乱，容貌比之成熟稳重了些，只是眼中满是眷念，手中折了好些腊梅，还提了一壶茶。

顾婉兮看着她朝自己走来，然后穿过自己的身子，停在棺材旁

偌大的冰窖寂静无声，唯有“阿婉，你不是最喜欢用枝头的雪水煮的茶吗，你瞧，我给你带来了，还有你最喜欢的腊梅，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

沈栖迟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眼中似乎有后悔，也似乎是无畏，是顾婉兮不曾见过的，她想，要是自己还在的话，沈栖迟这样对她会不会两人的结局不再是这样的

沈栖迟说了好些话，从她们初识到婚嫁后，顾婉兮听见了好多她知道的，和沈栖迟不告诉她的，顾婉兮只觉得心口好疼，她怕....疼，只是眼睛里怎么视线越来越模糊

沈栖迟在顾婉兮怔然的目光中躺在了她的身侧，吻着那句不再有温度的身子。

“小傻子”顾婉兮低声暗骂

“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都不愿告诉她一下”顾婉兮真的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顾婉兮现在才知道沈栖迟的人生经历，他前世有问过沈栖迟，可他每次也只是说父母早逝由亲戚扶养长大，后来亲戚也走了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确实是幼时父母双亡，但不是亲戚扶养他，而是靠斗兽赚钱养他自己，每次顾婉兮抚摸着他身上数不胜数的疤痕还有新的伤口，都格外小心翼翼，只是她不知道他除了身子怕是心早在幼年时就零零碎碎，幼师大抵她也想有个亲戚能好好扶养他的吧

这怪不得沈栖迟那样只懂得默默付出和隐忍，他是害怕我会抛弃他吗？顾婉兮不得而知，所以其实沈栖迟连爱都需要慢慢的学，甚至说察觉爱的能力都是残缺的。

顾婉兮想着幼师虽然她身子羸弱，可父母的爱从未缺席过，所以她不知道沈栖迟是怎样度过一日有一日的......

顾婉兮想上前又同上次一样被拉回现实，似乎每一次做梦顾婉兮都会感觉头要炸开了呀。

“兰依”顾婉兮睁开眼沙哑着喉咙叫着。

兰依急忙到床前，只听见

“兰依，水”

兰依俯身倒水，然后扶起躺着的顾婉兮，心疼道“小姐，脸色怎的如此差”

“兰依，我做了一个梦，你说一个人从小缺少爱和陪伴，独自一人在死里求生，他是如何爱其他人的，会同我们一样吗”顾婉兮轻闭双眸，喘着气儿

兰依先把水喂给顾婉兮，捏好她的被子，轻轻用手安抚着自家小姐，方才开口

“小姐，我并不知您说的先是谁，但同奴婢看来，即使是不懂爱的人，如果他有爱的人，他会自己去学，他们同我们不一样，或许性格比我们极端，或者其他方便”

兰依比顾婉兮大的多，明白的事理自然也多一些。

顾婉兮低声喃喃自语“会.....去学会爱.....比我们要极端一些”

所以沈栖迟........你的爱到底是什么样的？

“小姐，小姐，老爷叫您去用膳”梅香急冲冲的笑着说

“可知，是何事？”顾婉兮即使不问，心下也有些猜测

梅香想了一会，方开口“听其他院的姐妹说，应该是老爷的弟子们吧，可能希望小姐同他们多说些话”

顾婉兮皱着眉，心下想着记得前世阿爹也并未让她拜会啊，不过收弟子倒是有这回事

顾婉兮简简单单梳妆一会，只戴着兰花步摇，穿着一身烟粉色罗裙，内里搭着狐狸毛，衬得她肤白胜雪，摇曳多姿。

她还没到膳厅，便听见熟悉的声音，似乎除了沈栖迟，还有.....秦暮萧的声音，她出现幻觉啦？还有些陌生的声音在互相客套问好

“阿爹阿娘”顾婉兮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热闹的喧嚣声

“婉兮来啦”顾君欢好不高兴，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老夫的女儿顾婉兮”

“婉兮，这是沈栖迟沈公子，是这届的贡生”

“婉兮拜见沈公子”顾婉兮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沈栖迟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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