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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克笑了笑:“说起这个,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加入过什么族群。自从我成为吸血鬼之后,一直是独自一个人生活的。没有族群,没有伙伴,甚至提不起劲来创造一个同类。”
莱斯特皱着眉头怀疑的看着他:“你在骗人,你难道没有跟着给你初拥的那个人生活过?”
“我确实没有。”艾萨克平静的回答他说。
莱斯特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个古怪的表情:“难道说你也是被抛弃的?”
也?这么说莱斯特曾经被创造他的吸血鬼抛弃?
艾萨克微微一顿,不过转头一想现在可不是好奇的时候,于是没有发问,只是接着莱斯特的问话说道:“说到这个,您这么说似乎也没错,有的时候我也会这样怀疑,那个对把我变成吸血鬼的人是不是后悔了呢?我觉得我确实是被抛弃了,因为那天晚上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可是却一个人躺在沙滩上。就算是这样,我也找不到也应该抱怨的那个人,因为有关是谁给我第二次生命这件事,我自己完全想不起来。”
莱斯特倒抽一口冷气,惊讶的问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艾萨克摇了摇头,心里很不是滋味的说道,“您不用如此惊讶,有关我变成吸血过的过程,我个人完全不清楚。”
莱斯特看上去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地,他生气的说道:“哈!这就是你的诚意!只一句不知道就结了?”
艾萨克脾气很好的笑了笑,安抚的说道:“您先别忙着生气,关于这件事我哦确实没有说谎——我在什么地方遇见了吸血鬼,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一切我全都说不上来。快七十年了,这件事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谜团。”
听他这样讲,莱斯特可不会轻易相信:“我可不信你这通鬼话,说出证明来吧,让我知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艾萨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不如我将当时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一遍,您听完就会了解我说的话的真实性了。”
莱斯特伸手虚让了一下,请他接着往下说,不过艾萨克却笑了笑转头看向被窗纱隔着的阳台说道:“也许该请路易先生也进来,哦,我似乎听到还有一位女士的声音?”
莱斯特闻言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走过去拉开阳台前的落地窗,果然见到路易抱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站在那儿。
“路易……”莱斯特无奈的笑道,“还有克劳迪娅,你们不是在房间里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路易快速的解释道:“本来是的,我正给克劳迪娅读故事书;听到仆人说有客人来了,克劳迪娅有些好奇,我带她从书房的阳台过来看看,没想到是艾萨克先生来了。我们不是想偷听,其实我们刚打算回去的……”
莱斯特一把抓住路易的手臂,拍了拍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路易,不用再解释了。你们也进来吧,我想艾萨克先生不会介意的。”
艾萨克早就听到阳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还以为是仆人在偷听,直到听到了路易和那小女孩说要离开的对话才打消了灭口的打算——如果让普通人类得知他们的谈话,那事情可就有些大了。
不过既然是自己人,显然就没关系了。艾萨克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那个明显是个吸血鬼的小女孩,同意道:“是的路易先生,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要说的并不是什么不能让您两位知道的事情,请进来一起听听好了。”
路易显然对刚认识不久的艾萨克很有好感,听他这样说就笑着抱着那小女孩走了过来。莱斯特在他身后锁上落地窗,对艾萨克介绍道:“让我来介绍一下,克劳迪娅是我们的新同伴。”
艾萨克走近默默在路易怀中打量他的小女孩,牵起她柔嫩的小手,将嘴唇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含笑说道:“您好,美丽的小姐,我是艾萨克。”
莱斯特明显在观察艾萨克的反应,见他如此自然的接受了他们将小孩变成吸血鬼的行为,浑身放松的笑了起来:“行了,这下小公主也认识了,那么还是让我们坐下吧,别再客气来客气去的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艾萨克和莱斯特还坐在之前的沙发上,路易搬了一个双人大靠背藤椅过来,将他自己和克劳迪娅安置在上面。
等几个人都坐好了,莱斯特开口说道:“那么,艾萨克先生,请您继续之前的话题,您要从您变成吸血鬼之前说起是吗?”
艾萨克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是的,从这一切的开始说起。正如我之前说的,我出生在1705年……”
另外三个吸血鬼静静地听着艾萨克的叙述:“我是个私生子。其实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但是这一点对于我之后的遭遇有很大关系。三岁以前,我的生活极致奢侈,可是我和我可怜的母亲不久就被赶出了家门,之后母亲很快死去了,而我一个人生活在西西里岛海边的一个小村庄里。”
“我一直向往着艺术,但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我挣不到足够的钱去购买画布和颜料,所以只能用泥块在石头上描绘景物的样子。我用贝壳和石子拼出美丽的图画,用珊瑚碎片装饰我破旧的屋子。即使这样,我也没有打算去找我那有钱的父亲。其实我一直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母亲去世之前还让我去找他,但是我并没那么做。既然当年他能把我丢开,这已经证明了他的不在乎;而我确实很穷,但是也生活得很自由,不想去惹麻烦上身。”
“但是即使我不想自找麻烦,麻烦却会主动找上门来。之所以今天我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说起来也与我那富有的亲生父亲有关。现在想起来,我实在说不清楚我到底是应该恨那个男人,还是应该感激他——因为他的漠不关心,我在贫困的环境中长大成人;可是也是因为他,我成为了现在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富有的、能按自己的意愿追求艺术之路的吸血鬼。”
艾萨克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三岁就被赶出我父亲的房子,可是即使将近二十年没见,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头发斑白的老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那个海边的村庄的,也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母子的去向;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才找来?这一切我都想不明白。”
“他的态度很和蔼,说什么也要把我接到家里去,抹着眼泪拉着我的手哭诉着他对我那美丽母亲的思念。说实话,当时我并不信任他,一个人挣扎着长大,在恶劣的环境下成长,这样的经历让我不敢轻易相信别人,可是更让我感到危险地是他的那些随从。”
“西西里是个民风很淳朴的小岛,岛上的富人们用的仆人大多是岛上的原住民。我是个混血,我母亲是正宗金发碧眼的美人,所以我的发色才是这种金棕色。岛上人大多是黑头发,即使有浅发色的最多不过是棕色,可是我那个父亲带来的人却大多有颜色极浅的头发。他们长的身材高大,明显不是西西里岛出生的人,甚至不会说西西里的土语。这样的情况让我很害怕,我不相信我那个父亲;可是同时,我对此也丝毫没有办法,于是我只好跟着他回了小时候住过的那个地方。”
艾萨克的语气虽然平静,旁边听着的几个却都觉得有些压抑。刚变成吸血鬼的克劳迪娅看了看身边的路易,突然开口问道:“你可以逃啊!为什么不逃跑呢?”
艾萨克看了看她说道:“哦,我当时还不是个吸血鬼,没有力量与他们对抗。如果我真的反抗了,下场估计会很惨。”
克劳迪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艾萨克笑笑,接着说道:“我不稀罕我父亲殷勤的态度,我宁可选择贫穷的生活也不愿意受制于人,可是我也得承认,我还是被诱惑了。当我再次拿起画笔在画布上涂抹的时候,我的灵魂都在高声唱歌——要知道距离我上一次亲手在画布上作画已经快过去二十年了,对于我来说那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一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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