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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第1页）

瑾王府忙的不可开交，萧简也没忘了让人再去取太后宫中同一批的物品送去检验，生怕再出什么闪失。

萧筹此刻却是格外悠闲，他倚在塌上，轻抚着一把做工精致的黄杨木凤首琵琶，面前跪着一个黑衣的年轻男子，看不清面容。

“起来吧，查出什么了？”萧筹似乎永远都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虽在发问，目光却并未离开他的琵琶。

男子垂首，恭声道:“回殿下，安王殿下与宸乐公主所中之毒，确是同一种。”

萧筹并不惊讶，起身细细调着琵琶弦的松紧，继续问道:“除了这个，就没有什么有用的了吗？”

男子沉吟了一下，低声回答:“还有……送有毒的器物入宫的，正是元殷商会。瑾王府这会，正忙着呢。”

一声沉闷的顿响，萧筹手中的琵琶弦断了一根，他愣了一下，动作立时停住，黑衣男子也是大吃一惊，直接跪了下去。

这凤首琵琶是萧筹心爱之物，平日的保养都是他亲手来做，从不让他人触碰分毫，如今竟因一句话让他失手断了弦。

萧筹沉默地盯了那根断弦良久，忽然极轻地“啧”了一声。再开口时已恢复了往日的闲散语气:“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凤池侯的暴脾气，父皇有时都压她不住，丞相尚需忌惮三分，他们也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呵。”明明与先前的语气并无差别，但作为萧筹的心腹，男子在其中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冷意。

“让你们找到东西都确定好了吧，那日前都给我取来。”萧筹取出一根新弦，冷哼，“我倒想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将凤池侯钉死。一切按计划行动。”他微微偏过目光，脸上有几分戏谑之意。

“给三哥和七弟送一份大礼。”

“是！”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文武大臣齐聚朝堂各怀心思，与此案有关的人都来了。萧时远落座后，皱着眉问身边的王兴:“老四和老六呢？”

“回陛下，四殿下告了假，至于六殿下……老奴也不知。”

萧简迈开步子，行至殿中，“父皇，儿臣奉命彻查安王与宸乐公主中毒之事，已有所获。”

萧时远端坐于龙椅之上。示意他继续。

萧简停顿了一下，道:“经儿臣调查所得，致使三皇兄与宸乐公主中毒的器物，皆出于慈安宫。”

此话一出，百官皆惊。事关太后，没人敢轻易下什么结论，偏偏户部尚书郑京趁机跳出来:“陛下，臣记得，宫中娘娘们日常所用之物，皆由元殷商会提供，太后娘娘亦是。此事，怕是与凤池侯脱不了干系。凤池侯，您怎么说？”

钟芷秋对郑京这小人得志的做派十分看不上，但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不做理睬，她毫不慌张，轻蔑地勾起嘴角，回视郑京，“郑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瑾王殿下只说东西是太后的赏赐，您这就要定本侯的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这是落井下石呢。”钟芷秋的脾气人尽皆知，她本就为此事烦心，郑京偏偏不长眼的来回蹦跶，索性她也不顾忌什么了。

郑京被钟芷秋堵了回来，脸色铁青的闭了嘴。又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站在阮宇墨身边的程谪销淡淡开口:“前几日瑾王殿下将从太后宫中取出的，与那些有毒器物同一批次入宫的物品送来了司星楼，经臣查验，剩余的东西上，并无药物残留，也没有沾染药物的气息。”

这句话变相的告诉了文武百官，东西确实出自太后宫里，但不是太后宫里所有的东西都有毒。入宫的器物皆是由朱漆木箱存放，若真的是元殷商会所为，他们根本无法保证送给萧籍和萧清竹的到底是不是被动过手脚的。放在一起的物件，哪怕没有被下毒，也不可能一点气息都沾染不上。

程谪销对毒的造诣之深所有人有目共睹，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善于养蛊的人对药物的敏感程度。既然他说没有，那便能确定。钟芷秋和元殷商会是这些物件的第一经手人，但并非元凶。

萧简在静默中再一次开口:“正如国师所言。儿臣继续追查下去，有了新发现。送东西到三皇兄和阿竹手中的人，是太后宫中的侍卫，而那侍卫，正是户部尚书郑大人的堂弟。”

萧简的眸色霎时凌厉了不少，转头看向郑京，沉声问到:“郑大人，令弟经你举荐进了宫，一向与你多有往来。本王查到，在太后赏赐的前一日，你与令弟曾在府上密谈良久，可是真的？”萧简早就审过了那个侍卫，口供已经拿在手中，此刻仅仅是想看看郑京的反应罢了。

郑京的脸色变换了好几次，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他扑通一声跪下:“陛下，老臣冤枉啊陛下！老臣……”

话音未落，宣政殿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一阵寒风吹的不少人登时一激灵。众人看着那个嚣张的身影大摇大摆走进大殿。

萧筹向来我行我素，比起他在封地干得那些无所顾忌的事，这也不算什么，众人对他一向抱有很大的容忍度。他扫过殿中众人，对眼下情景有了大致的了解，勾起嘴角，“看来儿臣来的晚了些，错过最精彩的部分了。”

萧时远盯着自己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面色不虞:“你平日怎么胡闹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现在是朝会，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萧筹不着痕迹地给刑部尚书殷颂子使了个眼色，随后才不紧不慢地请罪:“父皇恕罪，儿臣正是听闻三哥和阿竹出了事，担心地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今日晚了些，正是因为发现了好玩的，在向即墨尚书征得了一些答案后，特意去郑大人府上绕了一圈。”

郑京猛然抬头，死死盯着萧筹。萧筹却好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说着:“结果不出儿臣所料，真的在郑大人府上有了发现。”

百官再次开始窃窃私语，几个胆子大的已经敢当着郑京的面询问。

“不急。”萧筹淡淡地岔开话，“本王想先听听七弟的结果。殷大人，这些东西，你先替本王收着，可好？”

“臣遵命。”萧筹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殷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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