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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惨。“我们路过这具尸体时,我自言自语道,也算是表达了我对她悲惨遭遇的同情。她本该逃过一劫活了下来,或许我还能遇到并认识她,但就是因为三个男人的*驱使,她被杀死,现在成了没有生命的*,躺在我们面前散发着恶臭。这真是人类的退化。
“如果我也遇到了坏人,你会帮忙吗?”段可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我。她可能也听到了王叔说的事,自己又是一名女性,看到眼前的尸体,不免代入其中。
“遇见了再说吧。”我回答说。城里那么大的面积,只要我们不敲锣打鼓的在大街上走,遇到他们的概率应该很小吧,我想。段可歪歪嘴巴,显然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
前面有一个公交车站,站牌里挂着“讲文明,树新风”的标语。我走近看了看公交线路上的信息,将上面的地名与我记忆中的对应起来,还好,记得大半。我想好路线后,就拐过街角出发了。以前这里应该是附近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人行道修得很宽,我和段可一路歪着头欣赏商铺的招牌,在高速路上走了好几天,终于能找到一点城市的归属感了。
阳光照得人很懒散,甚至还能听到鸟叫声。有那么一瞬间,我回家的*突然变得不那么强烈了。
第十二章 故事
如果真要做个比较的话,上次在收费站和段可泡的方便面,连这次的面汤都赶不上。人果然是永远不能被满足的动物。
我吃完第一碗面便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锅里的水沸腾着,段可正一脸愉悦地往自己碗里夹着午餐肉。她还脱掉了不合身的、裹了一天的衣服,说是穿上碍着她动筷子了。那保安则表现得很平静,看来他在这里的伙食还非常不错,可能是紧挨着超市的原因吧。他没吃多少,便从沙发背后拿出好几罐酒,分出两罐给我。
我俩同时扣开一罐酒,重合的“扑哧”一声显得特别动听。他举起酒和我手里的碰了碰,连喝几口后对我们说:“忘了讲,我叫王军英,以前是当兵的,现在在这家超市做安保队长。”
我仰起头喝了一大口,啤酒带来的冰凉不由让我吸了口气。这人果然不是一般的保安,还好刚才忍住了心里计划的过激行为,不然就摊大了。我缓了缓,对他说:“我叫娄厉,她是段可,我们以前是大学生,现在应该也算大学生吧。”段可在一旁边咀嚼着嘴里的东西边点头表示赞同,“感谢王叔的款待。”
王叔大笑一声,又咕咚咕咚地喝起了酒,几口就把剩下的喝了个精光。他扔掉空罐子,又打开了一罐,笑着说:“很久没有人和我喝酒了,我是说,很久没和活人说过话了。”我苦笑着点头,心说我能理解你这种找不到人说话的心情。
“看你们的样子,像是走了很久的路啊。”王叔从锅里夹起一块肉往嘴里送,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学校离这里有多远?”
段可嘴里包着食物看向我,飞快眨动着眼睛,意思大概是她现在吃饭很忙,想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
“不算太远,坐车的话很快,走路的话,就比较久了。”我回答王叔说,“走了差不多有一个星期。”
“当真走过来的?”王叔好奇的问。
“还能怎么办,高速路堵死了。”我回答道。
“这个我知道,”王叔说,“你再讲细一点。”
我端起易拉罐喝了一小口酒,王叔也点上一支烟准备听我的回答。我接过他递来的烟,用了大概三十个陈述句子把我从遭遇突变、走出校门、遇上段可最后到坐在他面前喝酒的经历毫无保留的讲了出来,
王叔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灭掉。沉默良久,他才开口道:“挺远的,你们年轻人也不容易嘛。”我看到他有几丝钦佩的神情,立即挺直了腰板附和说是啊是啊。
“你的学校那边儿,也没有活人了?”王叔又问道。
我摇头,说:“应该是吧,跟这里差不多。”
王叔叹了口气,脸上突然又露出笑容,对我们说:“我一直以为你俩是出来闲逛的小情侣呢。”
我和段可瞬间就僵住了正在夹菜的手,避开眼神不好意思再看向对方。几秒后我们才尴尬地对他笑笑,忙说不是。这人果然是个老不正经,我明明就给他讲明了我和段可的关系,他却还要问出这样尴尬的问题。但看他憨笑着的样子,又不像是故意的。
为了缓和空气中的尴尬,我把手里的烟塞进嘴里,点燃后问王叔道:“你呢,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王叔立即定格住脸上的笑容,迅速恢复了之前的严肃神情。他坐在沙发上,弯着腰十指对穿地握着手,一直盯着我看。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心说虽然我刚才点烟问话的那个动作是挺帅的,但也不至于这样看着我呀。又或者是他耳朵不好没听清我的问题?我刚想对他重复,王叔就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说:“我还能去哪里?”
接着他坐直身体倚靠在沙发上,向我们说起了他的经历。
如他之前所说,王叔一直在这家超市任安保队长。两个月前,也就是各种通讯,交通被锁住的时候,民间谣言不断,他所在的超市开始有大量的人群涌入抢购生活物资。不过抢购也只是持续了极短的时间,超市很快就卖空了。这时,关于病毒的各种传闻早已遍布大街小巷,有车的早已开车出城,说是往西边走是最安全的。
王叔对这些事情的态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带上了妻子和年迈的母亲,约上自己最信任的一个战友,准备轮流开车往西边赶。没想到的是,他们没开出多远,就被堵在了高速路上。想换国道已经来不及了,周围的车堵成一片,谁也不让谁,无法移动半寸距离。
听到这,我猜想王叔他们应该很早就出城了。因为我最开始听到关于高速路的消息,就知道路上有军警在设关卡了。
事情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他们以为只是车流量太大导致收费站忙不过来,结果车子在路上一堵就是好几天,汽车引擎甚至没有再在路上启动第二次。王叔他们就在车里坐着,什么也做不了。他们本身没有带多少生活物资出来,很快能吃的都吃光了。好在还有投机的商贩游走在车缝间,叫卖着方便面和一些小零食,又让他们坚持了一段时间。
王叔说在车里的那段时间,每天可以和他战友抽完两三包烟,刚开始他们还可以聊天聊地侃大山,到后来就是没有话可以说了。周围的司机们整天议论着军队在收费站设卡的事情,说也奇怪,就算收费站过不了,但收费站前应该有可以调头的地方啊,不至于堵得这么死。而旁边的反向车道,除了有胆子大的在上面逆行以外,竟看不到有驶回城的车。王叔也计划过亲自到收费站去看看,不过算了下自己步行到收费站的时间,想想还是算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一部分车主直接弃车跑路了,也有一部分人组织着让后面的车挨个往后倒。不过既然有人弃车在路上,倒车的进度可想而知。王叔心想这样堵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商量决定,再等一个晚上。如果明天还堵的话,也只能弃车走回去了。其实王叔心里明白,多停留一晚也是无意义的举动,就算收费站放行了,前面也有不少人弃车,他们的车还是会堵在里面挪不出来。
他们只是不想放弃最后一丝没有希望的希望。
没想到事情就出在这个决定上。王叔跟往常一样,和旁边的司机唠嗑了几句就睡了。第二早,天还未亮王叔就醒了过来,这是他当兵时留下的习惯。周围很安静,眼前虽然没有像昨天那样亮起一些汽车的尾灯,但还是能看到有车堵在前面,看来今天真得走回去了。王叔无意再睡,他闭着眼睛,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理了一遍。
自己连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急着开车出来是不是有点莽撞?王叔想起了以前闹*的时候,也是搞得人心惶惶,那时他也没有过多地去听信民间的传言,自己该干嘛就干嘛,一样活过来了。
这样想王叔心里好受了一点,说不定等几天风头就过了,他可以回到这里把车开回去,然后回到超市工作,自己最亲的人都还在车里好好地坐着,日子照样可以继续过。想到车里的人,王叔心里又踏实了许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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