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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倏地滑向无殇的颈侧将他猛地拉向自己,“哥哥……”叹息着吻上他的唇,双臂霸道地将他禁锢在胸前,“你不许去……哪里都不许去……哥……”
无殇右膝前顶,毫不犹豫地猛袭他的胯下,“阿恒,我们是兄弟,你永远都是我阿弟!”
他闷哼一声往后退着,“算了吧,我永远都是活在你阴影中的小老鼠,你才是如日中天的太阳王!”抬手抹去唇边被咬出的血渍,他跌跌撞撞地站在潭边,身后就是无底深碧,身前是即将娶亲远去的挚爱!
“——阿恒!”无殇痛楚地低呼着,锦练瀑的飞沫都似溅入了他的眼眸,“……我们……我们是兄弟……”
“兄弟?我是废殿中自生自灭的野种,来历不明,没有早夭真是万幸,无殇,我甚至不被允许叫你一声‘王兄’!”
“阿恒……”,无殇一把抓住他的双臂,狠劲摇晃着,“你明不明白?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我们……不可以……不可以……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老天,我不明白!”他双臂翻转突地揽住无殇的腰背,将他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哥,王兄,你赐死我吧!杀了我!废了我!怎么都行!也不用再问我是否明白了……”话未说完他就探头咬住无殇的颈根,辗转地啃噬舔吮,“……阿锦……阿锦……阿锦……”压抑的嘶喊随着唇舌的进攻响彻山谷。
“大王,小锦给大王请安了。”一声脆生生的呼唤打断了卫恒的回忆,转身睃眼看去,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面前,挡住了轩窗外的浓浓水碧,
“小锦……小锦……”卫恒嘴里无意识地喃喃低语,侧头斜睨着身前秀媚的男孩儿,心中隐隐作痛:——阿锦的双眸深湛如寒星,从无媚色;阿锦的神态高贵傲岸,从无媚姿,自己怕是疯了吧,竟会将这么个小东西称作‘小锦’?简直是对自己十几年狂想的亵渎!
勾唇轻笑,卫恒微微侧身,不再看那驯服纤细的小人儿,“小锦,你也跟了我快三年了,难道不知道没有吩咐不能来这锦裳(殇)殿吗?你可越活越不懂事了!”卫恒的声音轻轻飘飘,低不可闻,但那低眉顺眼的男孩已经惊得扑通一声趴跪在地了,抖得像片落叶,“大王,大王,恕罪,大王,宽恕小锦吧,大王。”
卫恒不再说话,双眼望向轩窗,刚才被小锦挡住的浓翠一下子扑入眼帘,好似——好似当年无殇眼中沾染的渺渺水色,卫恒懒懒抬手一挥,暗处立现一个黑影鬼魅般扑过去一把捞起地上瘫软的小锦,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那男孩儿还来不及惊叫就已垂头没了声息,倏忽间,黑影便夹抱着那已无生气的身子隐入帷帐。
“小元,这可合了你的意了,我知道你早看他不顺眼。……呵呵呵……进来吧,躲在那里瞧热闹有什么意思?”卫恒嗬嗬笑着,霍然转身盯着殿角,只见殿角近门处的帷幕轻拂,一个灵秀妖娆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他细致瓷白的脸上一双凤目水意朦胧,似嗔似喜,似怨似怒,无比魅惑,
“父王安好,不知叫小元来这锦裳殿何事?”说着那少年水盈盈的眸光已斜扫过殿室,心中微惊,——这锦裳殿是西川行宫中最神秘隐蔽的殿阁,他从未得机会进入观瞧过,今日一见才发现原来这里的布置如此质朴舒爽,甚至可称为简陋,小元微微皱眉,这可绝不是大王的风格,那人一向堆山积海,恨不得将世上全部珍宝都搜刮一空。
“怎么?觉得蹊跷了?”卫恒死盯着面前妩媚绝伦的少年,小元已年过18,却越长越灵秀,也越来越像那个南楚郡主明真颜了,五官精致细腻,肌肤吹弹可破,半点没有无殇清峻端凝的气韵,
“你……可喜欢这锦裳殿的格调?”一边问着卫恒已经一把扯过他压在怀中,心里却只觉厌腻,——这锦裳殿的一切都还完全保留着当年无殇寝宫中的布置,一榻一凳都分毫不差,可怀中的人儿却全无他的丝毫风华,反倒像极了那个该死的女人!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儿,如果他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当初就该一剑杀了那个真颜,绝不会容她诞下小元,不过——,这孩子倒像一剂烈药,足以稍解他对无殇的相思恶疾。
“我喜不喜欢这殿堂格调有啥重要,只要‘他’喜欢便好。”小元被卫恒捏住脖子,不顾死活地说着,只盼那人掌刀挥下切断他的筋脉,他对生存已经万分厌倦,甚至提不起劲头去恨那个‘他’。
“小元,乖,找死可不是这么个法子,你若不想活,我倒有个主意,保你死得痛快,兴许死前还能给你娘报仇呢,而且——”卫恒松开钳制着小元的双臂,将他扶抱起来,一手挑起他的下巴,
“——而且,说不定死前还能见到‘他’呢,我猜他多半就躲在大夏。那个大夏太后卫无暇就是当年伙同南楚郡主明真颜害死你娘的帮凶,你就是活得再腻烦,也要给你娘报仇吧,呵呵呵……”
卫恒揉摸着小元的下颌,原本他这下巴倒还有一点无殇的模样,如今那一丝爽朗也荡然无存了,只余丝般顺滑,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少年的柔软须发竟被剃得干干净净,卫恒手指骤然收紧,小元一声不吭,木然半垂着眼帘,忍耐着卫恒的指力,心里却反复煎熬着他刚才说过的话,——那个‘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吧,他真的还活着吗?那倒是好,总算在有生之年还有手刃他的机会,总算又找到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大王真是他脑中的魔,每次都能猜中他的心思,给他找到一个又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本来替小花儿报了明浩之仇后,他就不想再活了,可现在——!小元忍着下颌的剧痛,勾唇笑了,笑得怡然自得,——可现在,他又要再次以身为饵去为大王和自己复仇了,这幅破烂的身子竟然还有利用的价值,什么时候才是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呢?
“小元,我送你去大夏吧,北国风光,气象万千,你还没见识过吧?”
小元被卫恒死死捏住下巴,无法点头,只好凤眼轻闪表示了解,——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竟然周游三国了呢!这恐怕是自己的最后一次出行了,埋骨北国也不错吧,也许都无骨可埋,说不定自己会被那个卫太后挫骨扬灰,哈哈哈——,小元还是没忍住,歪着嘴笑出了声儿,眼底却慢慢沁出一点水汽。
“瞧把你乐的,连死法都想好了吧?你就是死也是顶着我蜀王世子的封号,够风光了。”卫恒倏地松开手,厌恶地拿起绢帕擦拭着手指,“那个明浩已经到了火候,他那身子被你淘腾得就快油尽灯枯了,你也算报了当年苍渊之仇了。”
小元抬袖掩住口唇,那里已被卫恒的指力掐得紫黑淤血,他眼眸弯弯,做出万分得意的模样,实则心中暗惊,——幸亏大王不知道小花儿的存在,当时在场的众人除了欢颜和笑语,其他人早已被他诛杀灭口。
卫恒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小瓶,全由一块紫水晶的料子雕成,轻轻塞到小元的襟袋中,“乖儿,这就是你要的恒春了,当年那个明青鸾派人一把火烧了彩花堂,只留下了这么一瓶恒春,不知你要用在谁身上呀?”
小元只觉心口一跳,好像怀里揣着团火,眼睫微垂,嘻生说道:“父王明察秋毫,自然知道我要用在谁身上,那个阿浩既然一直惦记着他兄长,那我就让他如愿以偿吧。”
卫恒琥珀色的眼眸一下子变得幽暗,英俊得可怕的脸上却慢慢浮起一丝谑笑,——想当年他也是给无殇用了恒春,却终究——终究没有留下那人!在药物操控下,无殇与他癫狂尽欢,那也算……也算是如愿以偿吗?
“小元,没想到你心肠倒好,还想着替人做嫁衣裳呢?不过,我也看不得明浩痴心苦恋,就助他一臂之力吧,你去大夏前再去一次南楚,帮他达成心愿,如此一来,那楚宫也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卫恒仰身倒向堆叠的锦垫,顺手一掌推开怀里的小元,“乖乖,你的毒盅之药我已经给你备好了,半年的用量,如是你半年内能完成使命,活着走出东安夏宫,我就帮你解了碧血蛭毒,也算是你福大命大造化大。”
小元顺势飞扑出去,远远地离开了那张广榻,嘴里言不由衷地说道:“谢父王成全,小元一定竭尽全力,不辱王命!”一边倒退着慢慢离开了锦裳殿,心里一片麻木,——三年前,在与那个山中少年相处的日子里,他曾热切盼望过摆脱盅毒之苦,那个皎皎明朗的人总能给人带来希望,可如今,活着,对他来说反倒成了莫大的负担,每次盅毒发作时,他都盼着一死了之,早早去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有娘,还有——还有他,景生!
卫恒眼瞅着小元消隐在殿门之后,依然躺靠在锦垫上,却向身侧的帷幕摆摆手,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大王,我……我好像看到他了!”帷幕后隐隐显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淡到极处,似乎眨眼就会消失。
“——什么!”卫恒腾地一下坐起身,冷峻的声音变得尖利颤抖,“你说……你说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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